第5部分(3 / 4)

俞賢聽著一干風涼話,心下火起。

偏偏他又不能於臉上表露出什麼,故壓抑得極其痛苦,只得側眸瞧嚮明遠,藉著怒意之外的情緒,來轉移心頭的不快。

「多謝諸位關心。」明遠舉杯,繃著難看的僵笑敬道:「明禮弟亦這麼勸過在下,要不是當初志在殺敵衛國,興許就聽了他的意見,也不會有後來的事。」

「可……就算如此,在下仍是覺得這七年征戰,值得。」

明遠鏗然音落,乍時冷了場面。

見狀,冀平圓場道:「人各有志,若我東煌無盛哥這般血性之人,怎有如今煌煌盛世?」

「明禮說得極是!」

冀平座旁的景謙擊掌笑應,方要揭過這段,孰料又有人不陰不陽地接了一句:「說得好,人各有志。只可惜那昭然之心,如今卻因俞四公子之亡,打上了空處。」

明遠砰然落杯,眼吐怒色,暗地裡,卻以膝輕碰了碰俞賢。

……做什麼?是讓他別衝動麼?俞賢不解,又無法詢問,不禁覺得難辦。

「子敬,胡說什麼!」冀平沉聲。

就在多數人目光被冀平吸引走時,俞賢察覺腿上多了個溫度──那是明遠怒放下的手。

而那隻手,正在俞賢腿上寫著,想藉此告訴俞賢什麼。

「子敬,你醉了,少說些話,省得惹人不開心。」

在景謙規勸時,俞賢終於辨識出明遠重覆寫的字。

走!

「我是有些醉了,但話可沒胡說。」名為子敬的青年按桌而起,十足無禮地指著明遠道:「若不是心有所圖,怎會私底下豢養著面目相似的下人,弄出個主從逆位的不敬把戲?」

明遠又碰了俞賢一下,才跟著站起,冷道:「與你何干?」

同時,俞賢亦寒著臉起身,彷佛因子敬之話心生不快般的,一言不發地推門大步離開。

「子齊!」明遠驚喊,神色不甚好看地向冀平點頭告罪,快步追去。

「聽聽,就連字都給取得跟俞四公子一模一樣。」

「好了子敬,你這……」

「我倒要看看……」

……

待當明遠追上俞賢腳步,業已聽不清廳內的爭論和勸阻聲。

「這就是你說的尋機會?」俞賢低問:「接下來呢?」

「往門房。不過……」明遠阻到俞賢前頭,迫俞賢停下腳步。「還得再演一齣戲。」

「為何?」

「後頭好些個人跟出來了,你說能不作戲麼?裝得傲一點,你如今正因被瞧不起、被拿來與『已故的俞賢』做比較而不快。」

「……離開後,你必須給我解釋清楚。」俞賢挑眉,也不知道是假裝的,還是心中真有其意,他眼神裡的不滿漸漸清晰可見。「接著呢?」

「子齊,若今日站在這兒的,是你和你的隨侍,你說應該接著什麼?」

「什麼意──唔!」

俞賢還未咀嚼出明遠話中的意思,便讓明遠攫住肩胛骨和下頷,在驚愕中,與明遠嘴對嘴地碰在了一起。

這是在幹什麼?俞賢大睜著眼,對上明遠微眯的眸。

那對在月下燦然的目光,彷佛在告訴俞賢:別管那麼多,配合便是。

……配合?

感受那唇上溫熱的乾澀,以及放肆侵入口中的軟舌,俞賢腦海中只出現了三個字。

憑什麼?

俞賢蹙眉,毫不退縮地一手揪住明遠衣襟、一手壓在明遠頸後,以同樣霸道的姿態反掠明遠。

從遠處看,壓根看不出兩人間的鋒芒交錯;僅看得見這兩人間,已耐不住如火般的激情。

「傷風敗俗!」

隱約間,俞賢聽見有人這麼喊著,然而,他被明遠嫻熟的掠奪弄得無暇關注。

光是專注地應對,他的攻勢都能被明遠步步瓦解、甚至反弄得他氣息不穩;他不敢想像,他若分神去細辨後頭聲音,此刻會變成怎般的景況。

良久,明遠才主動使勁,輕推開俞賢的頭。

一線銀絲隨明遠的舉措,在兩人唇間彎曲、拉長,輕風拂過,瞬斷。

「咕嚕」一聲,兩人同時將滿盈的涎沫嚥下肚。

明遠深切地凝望俞賢,耳根略紅、氣息卻已恢復尋常;至於俞賢,面上雖看不出異色,氣息卻仍然紊亂,只得繼續搭著明遠的頸發喘。

「那些人已回廳裡,咱們能走了。」明遠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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