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3 / 4)

小說:風流折 作者:沒事找事

這麼一個故事,無非是遇見與選擇,無非是橫亙在人性當中的貪婪和欲。望。

那時初見,他依舊是那個靦腆的什麼都不懂的小官員,卻在一夕之間擔了惑主的名頭。

臣子未得詔令,本不得入宮,偏得那時萬氏初入朝堂根基未穩,那一日群臣跪覲於宮門之前,覲萬氏之罪,以後宮之寵而妄想入朝堂,紅顏禍水,幾與唐時楊妃無異。

那時陸詡混在人群裡,只遠遠跪於一角,很是小心翼翼。那時他怕出頭,怕聲張只想一直這麼安安靜靜地做著他太平的小官。

宮裡的總管太監匆匆行來,他說皇上身體抱恙,那時陸詡還在心下喟嘆,皇室之事難平,家國天下,朱見深都以一心繫之,還偏得面面俱到,如此,病倒了也該可憐。

那太監只說皇帝只要一人入宮稟明所覲之事,此人不該是肱骨元老,皇帝無法輕易違逆。不該是諫臣,他們說話太過刺耳。不該是高官,那種話語權太重。

於是老太監一眼就瞄見了跪在角落裡的陸詡,無權無勢無口才,當下就這麼將人帶走。

一地的官員有的目露期待有的目露兇光,有的甚至有些隱隱透著挫敗。他們對他不報希望,陸詡知道,可他難以違逆。

就這麼入了內宮,卻只是被帶到寢殿前跪著,從清晨跪到午時,再從午時跪到黃昏,錯過了午飯,又錯過了晚飯,直至深夜。來往的宮人們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施捨給他,只任憑他在地上跪著,以一種虛偽的虔誠,無力地匍匐。

這夜無月,陸詡終是在殿外跪到兩腿發麻。皇帝的咳嗽聲還在寢店內斷斷續續地響著,一聲啞過一聲,卻似乎固執的不曾間斷。

夜太深以至萬籟俱寂,年輕的皇帝兀自披衣下床,就這麼不經意推開窗,卻並沒想到會遇見這般他再也忘不掉的光景。

青紗微光,夜涼如水竟無波自蕩,白?欲泣(五品),無月而在他身上卻隱有月色瀲灩。

那麼一雙目色如水,盯著自己圓潤的指尖輕笑,笑若曉風晚雲,很淡,也很分明。

這笑讓他想起當年的她(萬貞兒),她大他十七歲,卻如母如妻般溫柔體貼,她也曾這麼笑著,笑著叫他的乳名,很輕很輕,沒有尊卑長幼,也沒有繁文縟節。這笑於他來說已經太遙遠了,笑如水中月鏡中花,難覓難撈,此般一去不返。

這一刻令朱見深欣喜若狂,管他世俗巡禮,管他君臣倫常!

朱見深映著廊上燈籠的微光看他,竟第一次生出些竊怯的感覺來,他就這麼貪婪地看著,一眼又一眼,目光捨不得移開,又怕看了一眼便少了一眼,這般矛盾又這般貪婪。

果然,美好的東西便想要得到,何況他是皇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要佔有,那欲。望理應更強。

他伸手將那殿前之人扶起,而後親自引入寢宮,引入自己的鸞帳之內。那人似乎很怯,雙足顫抖到站立不穩,隨後被他一把抱住按入床榻。

他說,你可願陪朕飲酒?

在此之前他從未覺得自己卑鄙,那怕這一刻,他只覺得這舉動的聖潔。因為他眼前這人是聖潔的,那麼他一切佔有的行為都該是聖潔的,帶著虔誠,帶著深切的期待。

他甚至不知道眼前這人叫什麼,他想要,眼下心裡只剩下兩個字反覆突撞重複。

想要,想要,想要。

小官員很老實也很乖順地全數喝下他灌的酒,很醇的皇室佳釀。他看著他微紅的臉頰,那張平凡的臉突然就透出些魅惑來,勾的人難以自持。

欲。望混著就像傾瀉而下,身下的人似乎很疑惑,他不迎合,可也不拒絕。

朱見深從未這麼溫存過,那怕對當年的她,也沒有過。可即便如此,到了最後,他依舊瘋狂地搖著頭說不要。

不要?

怎麼可能。

簾帳倒了,鋪褥亂了,鹹腥的汗水早分不清是誰。他在他身下承歡,從順從到抵抗,再從抵抗到迎合。那種交纏,似乎不是發洩,而是一種寄託。

朱見深突然覺得他很孤獨,與他一樣,帶著多年來求而不得尋而不到的落寞與失望。寂寞的如同一口枯井,此時竟然汩汩的湧發著生機。

這樣的一夜顛倒,直到黎明將至,他們在彼此身上種下再難磨滅的痕跡。

他知道,這不是愛,甚至不是喜歡,只是渴望。這像一記能夠令人上癮的毒藥,越用陷的越深,越用便越病入膏肓。

兩具疲憊的身軀交臥而眠,那種溫暖叫人倦怠,也如烈酒一樣令人醉生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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