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以為這是壞事,實際上如果起義軍真的只是一群烏合之眾,他們就容易無紀律,在幽郡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這才是真的糟糕至極。沈墨看到幽郡的百姓生活還是較為安穩並無大量的遷徙;說明這裡的情況尚未失控。他們來和稀泥成功的機率也更高。
在小小看來,這一切都顯得奇怪;奇怪至極。相對於他們來的這一路的草木皆兵,幽郡本身的情況反而可以稱得上是一派祥和。一般民間的起義是人們對現有統治的不滿;他們極有可能做的事應該是第一時間摧毀當地的政府以及他們所厭惡的官員和大戶的府邸,可是在幽郡,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這樣的不尋常通常只有一個解釋:起義軍有一個極為厲害的領導者。
小小和沈墨下了馬車;掃視身邊依舊熱鬧的大街,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郡守將眾人安排妥當已經是晚上了,兵部尚書身負皇命不敢懈怠,也顧不上休息。拉著郡守連夜開會。
郡守是個名馮玉的中年男子,在官場多年早是人精一個,聽見尚書如此提議連忙點頭應允主動自去將沈墨二人請到自己的書房。馮玉看見小小,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下官馮玉參見睿郡王。”這是小小第一次被人以大雍睿郡王的身份相敬,一時有些不習慣,連忙點了點頭將人扶起。馮玉經這一扶就知道這個傳說中受盡天恩的睿郡王是個好相處的,倒是他的丈夫——沈墨沈大人,一言不發的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
人到齊,尚書汲汲的便開口詢問幽郡具體詳情。馮玉也不含糊將實情一一道來。這起義軍自命為天軍,打得便是替天行道的旗號。雖然口號毫無新意在這動盪的時間裡卻是極為受百姓歡迎。馮玉自己也還不知他們到底謀劃了多久,是如何策反這數萬的民眾,只是好像在他們起義的那一晚,一夜之間幽郡便淪陷了大半。
小小問道:“不知這天軍的領導者是誰?”
馮玉為難的搖了搖頭:“下官慚愧,現在還未查到那領頭者是誰亦不知其來歷,只知道他們都稱他為天君。”
“那他的面貌你可知道?”小小追問。
馮玉甚是羞愧的搖了搖頭。尚書不大關心那個什麼天君,見小小不再發問就拉著馮玉到一旁詢問天軍的兵力和佈防情況。沈墨和小小聽完馮玉的回答都顯得心事重重。
晚間回房,小小摟著沈墨的腰,在他的胸膛蹭了蹭:“沈哥哥,這天君看來是個厲害的人物。”沈墨點頭,小小接著道:“只是不知我們的驚馬遇險之事是不是他乾的。”沈墨停下撫摸小小的背脊,面色嚴峻:“他乾的機率很大,有這充分的動機。我們到此處的確對他極為不利。可是我奇怪的是那次事件明顯是衝著我們二人而來的,可是大軍的指揮權並不在我們手上而是在兵部尚書之手,若真是那天君乾的,他想要的不過是除去我們這支援軍。既然他有接近我們的本事,為什麼殺戮的目標我們,而不是尚書?”
小小也是想不明白,這的確說不通,他自己不過是大雍一個有名無實的郡王,沈墨現在也不過是朝廷的一個二品大員管的還是那刻板的工部,天君的確沒理由費那麼大勁來取他們的性命。小腦袋轉了幾轉,突然安靜了下來。
“沈哥哥,若是排除天君行刺的可能,那麼現在就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那些世家派人來取我們的性命,還有一個就是,就是皇上。”
沒錯,這是最有可能性的可能,沈墨知道若是這道選擇題的答案是後者,對於小小的感情來說是極大的傷害,他甚至已經將太妃,皇上和雲硯當做了自己的家人。現在告訴他,自己的哥哥要殺了他和他摯愛的丈夫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沈墨在黑暗裡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強調這只是可能,其實他們現在還有很多可能來選擇,畢竟現在的大雍想要沈墨和小小性命的人很多。譬如朝中那些被削弱勢力觸犯了利益的大官和一眾皇親國戚,譬如民間那些抗議雌兒地位提升的黑暗組織,更近的說,譬如他們一路同行的兵部尚書。
兵部尚書周延是個老臣了,雖說他和沈墨他們並沒有直接的仇怨,可是他所結交的那些好友這些年都被沈墨整過,再說他的兒子,也是娶了個雌兒當正妻。沈墨二人細細回想,在他們出事的當日,周延始終都未出現過。大雍朝的睿郡王和與他身份相當的朝廷命官遇險,作為軍隊直接領導的周延卻始終不出現,這顯得極不正常。若真的是周延,那他下手也極為方便,他和小小現在豈不危險?
沈墨暗暗地覺得頭疼,這真是前世作孽啊,不知不覺就結下了這麼多個仇敵,平時他是不敢輕易出門,現在嘛。唉,果然人說改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