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壓制著聲音不透出情緒,但這聲音卻是抑制不住的顫抖,只得低沉,道:“但是什麼?”
那侍衛見聖上話音隱忍的幾近顫抖,便畏畏縮縮的,說道:“經,經初步鑑定,那人是受了重傷才墜崖的。”
顧思敏又沒了表情,道:“你們先下去吧,朕要一個人坐一會。”她皺了皺眉,又急聲,道:“等一下,屍體現在停放在哪?”畢竟是動情了的顧思敏,到底是做不到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了。那侍衛隱晦的一句:是受了重傷才墜崖的。已經讓她的承受能力飆至極限了。
那侍衛又跪地,道:“因為未經確認,皇城禁地不容褻瀆,所以屍體暫時停放在宣武門,等待確認。”
顧思敏聽後一揮手,那人才躬身退下了。可那人剛一退下,顧思敏卻胸悶的發慌,心裡的怨憤悲傷又是不能夠排解出來,逼的無法,硬生生的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許久之後,她才起身,怒道:“不,榮瑾瑜,我不相信,那人一定不是你。”
她說完,便出門疾步往宣武門走去。在門口等候的楚流蘇和陸染塵見狀,也快步追了上去。行至宣武門,顧思敏看了眼那白布蒙著的屍體,便已覺暈眩不止。她鼓足了勇氣上前掀開了白布,隱忍不住的顫聲,問道:“你們,可有脫過衣服檢驗?”
這明明就不像瑾瑜,難道是因為水泡過的關係嗎?
旁邊的侍衛行禮,回道:“回稟聖上,有。但是,大多數人都只認得皇夫容貌,所,”
顧思敏還未聽完,便打斷,道:“嗯?脫了衣服檢驗過了?”
那人一愣,道:“啊?是。”
顧思敏這時才放了心,鬆了口氣,道:“拉下去埋了吧,這人不是。”
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她又仔細的看了看那屍體,心道:這人體形也不似蕭尹,想必他們應該都被樓語凝救走了。
回了御書房,顧思敏還在思考中,楚流蘇和陸染塵剛才就見她龍袍上有血跡,想必是急火攻心,又有一股怨氣,又急又怒便吐了血。她們擔心顧思敏的身體,便想去請御醫,卻被顧思敏拒絕了。
顧思敏想了想,道:“流蘇,你派人去找樓語凝。不管她人在哪裡,都要給朕找出來。”
樓語凝,你能躲到哪裡去?朕就是翻了天,也要找出你來。
楚流蘇應道:“是,那計劃?”
顧思敏打斷她,道:“什麼事情,都等找到她以後再說吧。”
樓語凝,你真以為朕會放手,讓了榮瑾瑜出去嗎?
第二天顧思敏派出去的人,全力尋找,又不能大張旗鼓,所以只能進展緩慢。不過,第二日上朝,顧思敏果然是不負樓語凝的期望,向趙王開刀了。
剛一上朝,顧思敏便給胡俊使了眼色,她又環伺下面群臣,不由心道:哼,林祖紀,你以為稱病罷朝,朕就奈何不得你了嗎?
胡俊收到顧思敏的眼色,便拿著聖旨上前一步,高聲道:“聖上有旨,眾臣跪聽宣讀。”胡俊見眾臣跪地聽旨,才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趙王林祖紀身為三朝元老,深受太祖皇帝隆恩,賜賞爵位,拜封為王,又受太宗賞識,官拜光祿寺衛尉,執掌司膳,本應標榜士子,表率群臣,以身作則,垂範後世。但經查核獲悉其曾與襄王顧懷勾結謀反,朕本欲饒恕其罪,孰料其不但知過不改,復又變本加厲,徇私枉法,拉黨結派。更因位高權大而髒賄如山,實為禮法敗類,名教罪人。朕深惡其罪,依律當嚴懲不貸。然念其曾勞苦功高,朕實不忍心降罪,但,人不正已,何以正人?心正人正,心不正人不正。律法不正,何以正天下萬民乎?故,理應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趙王惡行依律應判,削官去爵,抄家滅族之重罪。朕思慮多時,終定於明日午時三刻行刑,當街問斬。刑部尚書商布啟,吏部尚書陸浮允,為人高行,剛正不阿,著令其二人奉旨查抄趙王府,將所查抄之家財全數沒入國庫。又命,兵部尚書邰給禮奉旨監斬。今日便佈告中外,鹹使聞知。欽此。”
胡俊宣讀完畢,眾臣便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
顧思敏一張冷顏,自始自終都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皇帝身上散發著的冷意戾氣,嚇的眾臣更是不敢開口,胡俊便又宣佈退朝了。
顧思敏剛到了御書房,便有加急快馬來報,說是蘭陵國王為表兩國友好,特派公主王子前來朝賀明國新皇登基。而且前來的隊伍已經行至咸陽,不日就要到達長安了。
顧思敏一聽又是眉頭一皺,心道:好一個公主,王子啊。這哪裡是來朝賀的,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