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1 / 4)

穆景遠聞言一嘆:“我要說的第二件事,正是九爺對著皇上來使不可再像以前那般內心悽惶貌似凌傲,實不明智。在楚宗等人面前,九爺當面露憂愁悔恨,方能得活。我知道人微言輕,九爺怕是不能聽進去的,日後我走了,九爺若是心思煩悶,那個教堂還是能去一去的。同主說說心事煩惱,主會派使者前來助你。信主者得永生,好人自有善報。”

胤禟內心泛出酸澀,只能強笑道:“你走了也要惦記著拉爺入教。只是那是不能的,滿人都信薩滿教和佛教。你此去京城只怕免不了被拘拿審問,還是求主多多照看你吧。”

外面雜聲漸大,穆景遠心知不能再留。於是飛快地湊近胤禟道:“教堂的步道臺下面一個暗龕,當初修了本是想藏些聖經講義,可惜書都被扣下了。那裡寬敞容得下一個人,九爺日後用得上便用,用不上就忘了。”說完不等胤禟回話,就轉身從牆壁的洞裡鑽了回去,再來隔壁傳來破門而入的聲音,還有催促上路的無禮謾罵聲。

……

穆景遠走了,據說走的時候當著押解眾人,朝著胤禟住的地方磕頭大哭不止。西寧的商人都好幾日不開心,因為九爺不高興不出門不撒銀子,連街市都蕭瑟起來。

胤禟心中總是認為八哥老穆杞人憂天了,皇帝已經流放了他,難道還真能趕盡殺絕不成?但到底心中存了猶疑不定,一連幾日悶在府裡寫回信,寫了揉爛接著寫。又隔了幾日,胤禟閒步去了一趟人走樓空的教堂,獨自在裡面呆了一個下午。

京城裡,皇帝對著老八膩歪難分,只是溫言軟語過後皇帝疑心病再度冒頭。當日老八低頭是因為不忍附逆之人落罪,怎麼朕發落了弗格、汝福兩個不見他皺一皺眉?還有老八與老九是個什麼關係,正月裡他命楚宗帶著諭旨去‘約束’老九,也不見老八侍奉有任何推搪?

他是當真轉了性子,還是另有圖謀?

一連幾日皇帝傳召廉親王議事,縱使他以對火眼金睛也瞧不出老八神態舉止有任何異常——這本身就是大大的異常。

皇帝不願承認,如今老八的樣子早不是無逸齋裡的躊躇滿志,也不是蒙古草原上的跨馬揚刀,更不是兄弟暢飲歡聚時的眼波流轉趣語連連,那些都只是過眼雲煙,隨著聖祖崩天吹散了再不會來。

老八現在的樣子更是聖祖五十三年之後的死寂,像個活著的鬼。

可那個時候,老八明著全盤放棄,暗地裡卻是將全數勢力移交給十四那廝。他分明是暗度陳倉琵琶別抱,還不死心!

今日老八的形狀與當日何其相似。他到底在低下計劃些什麼?他還不死心?

皇帝逼著自己冷靜冷靜再冷靜。他自以為了解老八,老八此生只有兩個心願未了,一是皇位,二是弟弟。皇位朕得了,他心心念唸的刺頭弟弟們也都被自己拿捏在手,魚困淺灘還能何為?也許他是真想明白,改投了朕也說不定?

想著這幾個月來老八的溫順乖巧,句句話都能恰到好處地撓進他心中軟和處,床第之間魚水和諧情之所至,交由他議的摺子也都能集思廣益,提出的好幾個法子也算合了他的心意——皇帝又拿不定主意了,或許只是自己多心?

但胤禛終究是一個力求完美的人,眼裡揉不得半顆沙子。他已經對老八起了疑心,就必須要按著他的法子將這件疑案求證下去,無論真相會令他如何傷心、如何失望——直到他能徹底證明老八的確無辜,或是居心叵測。

皇帝的計劃分作兩步而走:一面將圓明園督辦器物擺放的活計交給老八,將他遠遠支開,手頭加速步伐打壓八王一黨,看他如何應對;一面讓黏杆處將老八三月以來行至記錄全數呈上,日夜揣摩分析。

這樣一來,皇帝的壓力成倍增加。畢竟這事見不得人,連十三都不便輕易透露;老八奸猾成性,事情交給手下又不放心擔心他們被老八糊弄了去,只能一字一字自己琢磨,一段一段分析,不過幾天就熬瘦了一大圈兒,唬得群臣連番上摺子求皇帝不可過度勞累,聽說圓明園修好了,也該抽個時間駕幸一番順便養身。

皇帝自是一口推拒了,他還沒研究完老八的異動。此刻去園子裡被他幾句話把耳根子吹軟了怎麼辦,更何況三年孝期未滿,被摺子一催就駕幸園子,朕的孝子臉面哪裡擱?

與此同時,皇帝對著廉親王接連發力,諭責允禩“希動搖眾志,攪擾朕之心思,阻撓朕之政事。”究其原因,居然是廉親王認為運送聖祖梓宮的伕役兩萬實在太多,奏擬密減省一半,當然還有如此一類的摺子好幾個,比如廉親王請奏裁剪上駟院的畜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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