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樑高挺,嘴唇因為失血過多而顏色淺淡,兩道細黑的眉下,一雙眼睛緊緊地閉著,肖子夜有一種錯覺,似乎只要這個人睜開眼,就能……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總之是美的。回想著這個人臉上有過的每一個表情,肖子夜驀然間有點失落:為什麼自己對這個英俊美麗的男人就沒多上點心呢?
“爹,這人真是好相貌。”肖子夜搖搖頭扔開這些稀奇古怪的念頭,讚了一句,繼而打趣他爹道:“爹啊,你說你撿回來的人怎麼都這麼好看,你看看我,看看乾爹,看看這個人,就連子端也是英俊得很啊。”
“誰知道他怎麼就暈在了咱家房頂上。”肖爹老老實實地說。
肖子夜眼角一挑,挪了兩步捱到肖爹身邊,掩著唇,大聲問道:“爹啊,你不是瞧這人長得俊,看上人家了吧。”
“啪嚓”,內間裡的響動讓剛想反駁兒子的肖爹噤若寒蟬,肖子夜也裝模作樣地縮縮脖子,輕輕捅了他爹兩下,壞笑著小聲嘟囔道:“太座發威咯。”
肖爹瞪了肖子夜一眼,把這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妖孽扒拉到一邊去了。
等李恪誠請到大夫給床上這人號了脈,開了藥,確定這人雖然傷得重但沒生命危險後,已然過了晌午。
期間,炕上的美人醒過一次。有些迷茫的鳳目在緩緩掃視了肖家牆上的十殿閻羅、判官小鬼之後,帶著一種釋然,再度閉上了。
一屋子人不約而同地看了肖爹一眼,皆在心中默默譴責:造孽啊。
“也不知道這人什麼來歷,應該是碰上了仇家才會被傷成這個樣子吧。”魏璇戳了美人的臉兩下,沒好氣地問肖爹道:“長得還真好看,是不是。”
肖爹仔細打量了美人幾下,嚴肅認真地回覆魏璇道:“長得是挺不錯的。”
魏璇柳眉一豎,剛要發火,就聽肖爹傻笑著補了一句:“可我還是覺得你最好看。”
魏璇淡定了,扯過藤椅優雅地往裡一坐,下巴微微一抬,道:“那是自然。”
李恪誠對於這種場面見得不多,他若有所思地看看魏璇和肖爹,又看看肖子夜,點點頭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
肖子夜可是沒心情看人打情罵俏或是冒傻氣,床上這人別人不認識他可是認識。要沒這小子,他肖妖孽怎麼會在大年三十被()乾爹惡整!
“這人叫花宣墨,教我出老千的就是他。”肖子夜咬著小銀牙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了美人的身份。
“就他啊,難怪被人追殺傷成這幅樣子,沒想到不僅出千技術差,武功也不濟事。”魏璇笑得跟朵花似的,幸災樂禍都不知道掩飾一下。
肖子夜學出千的事李恪誠是知道的,以小王爺出入賭場的經驗來看,這個出千的手法是很高明的,是肖子夜自己沒學好手生才露餡了。
“我估計他的技術應該是不錯的,是你學的不到家。”李恪誠說了句實在話。
“照你這話,我那天和你賭的時候你就發現我出千了?”肖子夜細眉一挑,拿眼角瞟了李恪誠一下。
“是啊,可我當時要是告訴你了不是掃你的興?”
“要你爛好心!害慘了我了!”肖子夜抬腿往李恪誠腳上重重一跺,還用力碾了幾下。
李恪誠瞧著肖子夜氣的小臉通紅,愣是沒敢叫出聲,把痛呼全都咽回了肚子裡。
“花宣墨……咦?”魏璇笑夠了,忽然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蘇州花家堡堡主,武林盟主花晟璧的獨子似乎就叫花宣墨……”
魏璇這麼一提,李恪誠也想到了。“不錯,花晟璧之子確實叫花宣墨,花宣墨還有武林第一美男子之稱,床上這人俊美不凡,應該沒錯了。”
話音一落,四人集體看向床上的花宣墨,集體搖了搖頭,集體嘆了口:“撿了個麻煩啊。”
7、第七章
正月初五,老百姓俗稱“破五兒”,是個驅邪的日子。朝廷有成例,每年正月初五皇帝都會頒發新年的第一道詔書,內容大多是祈求國泰民安的吉祥話,可今年,新登基改元的顯德帝一紙詔令讓整個大燕都炸開了鍋。
“嘖嘖,皇帝陛下還真是手足情深,這才把鎮國將軍一黨清理乾淨就迫不及待地下旨找弟弟了。”李恪誠一手舉著藥,一手牽著肖子夜從皇榜前的人山人海中擠出來,氣都沒喘勻就開始打趣自己的發小,當朝的皇帝。
肖子夜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道:“皇榜上說,小皇子是麟趾十三年正月出生的,說起來和咱倆同歲哦。”
李恪誠停下腳步,挑起肖子夜的下巴仔細打量了幾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