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在對方肩膀上的手被冷淡地用力拍開了。同時那雙原本平靜無波的深黑雙眼露出了不耐煩之色。
“我累死了,才沒那個閒工夫去玩。”
似乎不像是在說謊,但那份熊熊燃燒著的佔有慾還是叫他不放心地再次問了一句“真的嗎?”。
“你要知道啊,我這可是在為你和嫂子著想呢。在這段時間,老哥你可要好好制約……”
“我要去洗澡了。”
再次被打斷了說話。這樣糾纏下去恐怕真的會被這個男人討厭,而這對他來說,簡直比科科掛紅燈還要糟糕一萬倍。於是,他連忙鬆開了手,讓男人去洗澡了。
坐回客廳的米白色沙發上後,一海頓時感到難以言喻的空虛鋪天蓋地地向他襲來。
好了。老哥終於回來了,然後呢?和老哥聊上幾句無關緊要的話之後,他就該乖乖地回那間煞風景的房間睡覺嗎?可惡。明明好幾天沒看到老哥的說,現在卻又得等到明天了嗎?
實在無法接受如此叫人喪氣的結果,於是乎,在德本終於洗完澡出來之後,他厚臉皮地跟著對方走進了原本屬於自己的臥室裡。而這當然招來了毫不客氣的問話。
“你在幹嘛?”
“我那裡有一股怪味道啦。今晚想睡在這裡。”
“……你睡吧。我去你那兒。”
喂喂,這不是本末倒置嗎?他可是想呆在這個男人在的地方啦。
看到對方真的打算走出去,一海連忙一把拉住了對方的手臂。
“不用啦。我呆到差不多時間就回去。”
總覺得和自己剛剛的話自相矛盾。他吞了一下口水,有點結巴地補充了一句。
“剛、剛剛才把窗戶開啟。等一會兒後,味道就會幾乎散去的。”
“……我還是去那裡睡吧。本來那就是我的房間。”
可惡,這塊臭石頭還真是比隕石還硬。
“都說那裡有怪味啦。你怎麼都不領情呢?”
“……這是在為我著想?”
明擺著不是嗎?
看著那張困惑地,不,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傷腦筋地皺起眉頭來的端正臉孔,一海覺得自己都快得內傷了。脆弱的少男心可悲地碎了一地。
為什麼無論他怎樣對這個男人好,對方都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呢?
好希望你也能溫柔地對我笑啊。只是微小得幾乎謙卑的願望也只能變為奢望嗎?
越來越感到心裡鬱悶不已,簡直就像有一塊大石壓在心頭一樣,一海悶悶地哼了一聲,乾脆破罐子破摔了。
“你要是真想去那裡睡的話,那我就和你擠一間房好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後,對方把自己的手甩掉,轉身走到床上,躺下來就側過身子,自顧自地睡覺了。一海也跟著走了過去,有點厚臉皮地坐在床沿。
雖然隔著一張厚厚的棉被,但稍微和對方靠在一起的感覺還是讓他的心裡彷彿流過一股暖流似的窩心。他輕輕地把手放在墨綠色的棉被上,暗暗祈禱著對方被沒有察覺到。
“吶,老哥。你這幾天都……”
“我很累,要睡了。”
還真是有點氣人的語氣,但還是莫名地叫他感到憐愛不已。
這個人其實挺孩子氣的呢,明明是個長得高大健壯的警察叔叔的說。難道這就是那些女同學口中的反差萌嗎?
不知道怎麼的,這反而激起了他欺負的慾望。明知道辛辛苦苦工作回來的老哥肯定累垮了,然而他卻無法抑制和對方說話的衝動。
“我說老哥啊,你不覺得自己的性格其實很彆扭嗎?”
“完全不覺得。”
“但事實不就擺在面前嗎?明明你的好弟弟這麼關心你,你竟然只會擺出難看的臉色。這叫什麼?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嗎?”
“什麼叫關心我啊!”
本來還執意背對著自己的男人驀地坐了起來,眉頭緊鎖地瞪著他,彷彿要在他的臉上燒出一個洞來似的。
“一回來就問什麼是不是去那種地方了,還老跟我說教。你最近太奇怪了!”
“我、我只是在關心你而已!”
像被對方突然亢奮起來的情緒牽引著似的,一海也不由得提高了音量。身體彷彿擁有自主意識一樣,慢慢向對方靠過去。
“明明上次老哥還抱怨我不關心你,現在又嫌棄我太多管閒事。你到底想我怎麼樣啊?”
越是靠近,就越能清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