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到對方溫熱的氣息。那張幾天裡都浮現在自己腦海裡的端正臉孔就近在眼前。剎那間,那天晚上令人臉紅心跳的親密接觸如電影倒帶一樣,慢慢從記憶深處浮上來了。
那時候他幾乎能得到這個男人了。那時候他可以盡情親吻這個男人的嘴唇,肆意地撫摸每一寸這個男人的肌膚……
像蜂蜜被花蜜的甜美吸引過去一樣,他漸漸地靠近對方的臉。
“一、一海!”
熟悉的低沉聲音驀地在耳邊響起。當回過神來的時候,他才仿若大夢初醒一樣,猛地向後退開,甚至差點因為重心不穩而狼狽地跌倒在地。而抬眼一看,他就對上了一雙充滿驚訝的黑亮眼睛。
慘了,不會被發現了吧……
通【亂入】
“哎呀,怎麼這麼想不開呢?人生還是充滿光明的,別太偏激啦。”
正在寫著一連串名字的白紙上唰唰唰地走動著的黑色水筆驀地停下來了。顧雨澤沒好氣地撇了撇嘴,丟下手中的水筆,疲軟地癱坐在米白色的沙發上。
“尊敬的閣下,再次我必須提醒你一句。你就算這樣繼續浪費口水,說些低能無知的廢話,也不可能從聯通的口袋裡搶到一毛錢的。好了,我再一次問你。你6月9日到底有沒有時間來參加我的婚禮?”
電話那頭傳來了長得叫人心煩的嗯的一聲。
“那個嘛,我不是很確定呢。你也知道我的上司除了會性騷擾女下屬之外,就是剝削男下屬了。真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又突然被迫加班啊。”
“人不來沒關係,只要禮金到就萬事OK了。”
“咦?喂喂,我認識的那位可愛的顧同學什麼時候變成了這麼一個勢利的人啦?好過分啊。冷血動物!”
明明是個塊頭大得會影響手機接收訊號的大漢,竟然用小女生的語氣說什麼“好過分”。單單聽到都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上竄到頭頂。
“不,不,我這其實是在替你著想呢。要知道硬是逃出精神病院的話,到時候可會像待宰的豬一樣,五花大綁地被押回去呢。在那麼多人面前,多不好意……”
“啊啊啊,還是那樣毒舌。真難為那個不幸嫁給你的女人啊。”
“根據我未婚妻的說法,你們這些大學損友千萬不要來,直接把四個位的禮金打進銀行賬戶就好了。啊,等一下,我這就去看看她那張卡的號碼。”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段時間,然後他才聽到了一聲誇張的嘆氣聲。
“你們還真是天生一對。祝你們白頭到老啊。好了,那天我大概會來,不來的話也會打電話給你的。”
掛上電話後,雨澤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看著鋼玻璃茶几上那凌亂的紅色白色紙張,他越發感到疲憊的感覺像潮水一樣,漸漸浸染了他的四肢。
自7點吃完飯到現在10點多,他一直在聯絡那些並不熟悉的親戚和熟悉得只會找他開刷的舊同學、舊朋友,就為了通知他們來參加那個最近叫他一家忙得不可開交的婚禮。
他的未婚妻比他大2歲,不過或許配他這種連自己都覺得沒有擔當的男人正好合適。只是……都已經快要邁進婚姻的殿堂了,他還是不太清楚自己是不是真心喜歡那個女人。生性淡泊的他不懂得愛情那種濃烈得叫人不知所措的情感。而且……
心中有一根刺,自5年前起就一直在他的心中。
五年前。
“黑龍江那裡可冷得很。到冬天的時候,你可要注意保暖啊。”
“要好好學習,別整天顧著玩。”
“是了,我給你的行李箱裡塞了一些乾貨,你可以自己煮來吃。“
……
褐色的實木餐桌上擺著豐盛得有點誇張的美味菜餚。然而似乎除了他這個始終在低著頭默默吃飯的人之外,其餘幾位仁兄都把眼前這些香氣撲鼻的佳餚當成空氣一樣。其
中兩位在喋喋不休地念叨著一些連他都聽得耳朵長繭的牢騷,而剩下的當事人則一邊心不在焉地應和著,一邊偷偷地把視線投向他這邊。
真叫人噁心。
雨澤不悅地皺起了眉頭。在這種彷彿舔在面板上的噁心目光下,他甚至覺得原本吃得津津有味的飯菜都開始變得味如嚼蠟。實在不想看到那蠢得要命的金髮,他悶悶地哼了一聲,別過臉去了。
慶幸的是,正沉浸在浪費口水的宏偉大業之中的兩老並不會留意到他奇怪的姿勢。
不過真是太好了。這個總是把他纏得透不過氣來的傢伙終於要遠離他了,跑到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