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盼呢。”
蘇北秦斂著眸子道:“我作為朝廷官員,理應遵守朝廷律法,既然主上將我流放至瓊州,我便應當遵守主上旨意。”
四兒還想說些什麼,被武惟揚抬手打斷了,只能向蘇北秦投去一個識相些的眼神。
“朝廷官員?”武惟揚嘖了一聲,狹長的眼眸在蘇北秦身上來回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他囚衣的囚字上頭,“被貶為庶民,流放至荒無人煙的瓊州,這境地比階下囚還要差不少,若不是你父親在朝中還有些勢力,只怕你早就死在某個陰暗角落了。”
“那又如何?”蘇北秦反問道,一雙清明的眸子毫無懼意地迎上武惟揚,他自認自己所作的決定還容不得不明狀況的他人來評論。
武惟揚靠在門邊,晨曦自他身後投射進這間向陽的屋子,蘇北秦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聽得他冷冷地說道:“好吃好喝地供著你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你,只是瓊州你也去不成,你愈是不喜歡這裡,我便越是要你留在這裡。四兒,帶他下去,讓他好生享受流犯應有的生活。”
“蘇先生,跟我走罷。”四兒都不敢再去看武惟揚,他顯然也想快些離開這裡,語氣裡有些急切。
蘇北秦到底是個文弱的書生,真要動起手來,他肯定敵不過武惟揚,何況押解他的官差醒來後找不見他,怕是早當他“病死”途中了,大約現下也已經啟程回去了,他沒有路引,即便到了瓊州,也無法證明自己的身份。
如此一想,他也沒有別的選擇,只能暫時先留在無人寨中,等待下一步走向。
“哎,蘇先生你何必跟我們老大硬碰硬呢,”四兒抓著頭髮,稚氣的臉上很是苦惱,“他那人,得順著他,他一高興,什麼事兒都好說,但是一旦倔起來,那是生硬地叫人可怕。”
蘇北秦微微一笑,道:“你們老大又不是傻子,倘若他看出我在敷衍他,豈不是更生氣。”
四兒皺著眉頭,更苦惱了,“蘇先生說的也是,不過無人寨也沒什麼不好的,師爺是個輕鬆的活計,平時只管瑣事就行了,寨子裡的人都想幹,但是老大非要找個有學問的,千挑萬挑地挑上你,結果你還不樂意。”
蘇北秦只是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四兒帶著他走了好一陣,直到周圍的樹木逐漸稀疏,才看到幾處簡陋的窩棚,窩棚的門外坐著一個滿面虯鬚的大漢。
“這是新來的嗎?”大漢搓著手中兩個圓潤的鵝軟石道。
四兒點點頭,對著蘇北秦道:“蘇先生,多保重。”
“多謝小兄弟。”蘇北秦頷首謝過
。
大漢開啟一間窩棚的門,讓蘇北秦進去,時已至中午,窩棚內空無一人,裡面是大通鋪,狹小的茅草房內竟有十二張床鋪,過道只容一人透過,在進門的位置放了一張桌子,桌上放了一個茶壺,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你就睡那張床。”大漢看著蘇北秦的眼神十分輕蔑,他指了指角落的那張床,道:“今天就讓你休息一陣,明天跟著窩棚裡的人,一起去礦山開工。”
☆、第3章 勞改生活
酷暑之季最是燥熱,即便還只是四更天,空氣中的阻滯溼熱就足以叫人胸悶難忍,天際方才泛白,目光尚且只能看到對面人臉的地步,管理著幾間茅草棚的虯鬚大漢魏大成便一腳踹開那扇本就搖搖欲墜的木門,大聲嚷嚷著叫一眾犯人們起床。
為了防止犯人逃跑,蘇北秦被帶上了腳銬,隨著其餘的犯人一併站著,等魏大成將麻繩跟栓螞蚱似得將他們栓在一起,才在他的吆喝下,和其他犯人一起出發,前往幾里之外的採石場進行魏大成口中所說的勞改工作。
這條長長的麻繩將一眾二十來個人栓的又緊又近,幾乎到了接踵擦肩的地步,稍有腳步慢的便會拖累他人,因著繩子的牽動,累的眾人都跟隨他的腳步變得歪歪扭扭,魏大成卻不管這些,自顧自地吹著口哨,拽著繩子跟拽牲口似地使勁往前拉,偶爾往腳步慢的人身上抽上一鞭子。
蘇北秦不是腳步最慢的那個,卻是時常捱打的那個,不論他是表現如何,魏大成在抽完別人之後鞭子一甩,總會擦著他身上的某一個部位,留下一條暗紅色血痕,若說他頭兩天還會忍不住皺起眉,現下於此已然變得麻木了。
這種對於新來犯人的欺凌,是他早應該想到的。
到了採石場,守門的官吏開啟木柵欄放他們進去,魏大成則解開捆綁著囚犯們的繩索,命令他們去領工具,自己則靠在柵欄上跟官吏閒聊。
官吏鎖好門,望著蘇北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