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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兒一直跟在蘇北秦身邊,不過因著武惟揚的緣故,他只得委委屈屈地跟著白子瑕一個營帳,此時白子瑕不知去了哪裡,四兒也不去管他,只跟著蘇北秦。
“等投石車來了,要立即送到老……將軍那兒嗎?”四兒輕聲問道。
蘇北秦微微眯起眼來,輕聲道:“不著急,還要等一等。”
四兒不解地問道:“等什麼?”
蘇北秦沒有回答他,只是視線略過前方開始喧囂起來的戰場,向廣州城內望了過去,有高大的城牆阻隔,他自然看不見什麼,但他知道,這場戰役最重要的那部分正在廣州城內。
此時,三天前離開隊伍的高承平已然換下了戎裝,帶著十來名機靈的下屬,換上守港口士兵的裝束,分多路三三兩兩地進入港口,而另外的百來人幾乎個個都是在海邊長大,熟識水性與船上事,甚至有好些還真的在船上呆過,做過船員,他們俱都喬裝打扮,偷偷摸摸從黃木灣混入了廣州城,現都躲在各個不同的角落,只等高承平傳令了。
黃木灣中的港口碼頭有好幾個,即便有叛軍攻打,這個海灣依舊停滿了船隻,船員、運貨工人、各國商人和受命前來監察計程車兵讓這裡忙忙碌碌,十分熱鬧。
由於已經開戰,海灣這裡計程車兵也被調走了些許,雖然上頭依舊讓他們仔細盤查,但已有不少人開始心不在焉。
“你們是來輪班的?”原先站崗計程車兵頗具疑慮地打量著高承平。
高承平笑眯眯道:“原先那兩位被副官抽調過去守城了,我們是後來頂上的。”
士兵還想問些什麼,另一個坐著道:“行了行了,都兩日沒回去了,真是困死我了,我先走一步,你們且好好守著。”說完還打了個哈欠。
見著眼前計程車兵還不走,那打著哈欠計程車兵又過來拉他道:“走走走,哥昨個兒贏了些銅板,今日去喝一盅如何?”
士兵一聽,便也不再詢問,乖乖地跟著另一個走了,卻沒見另一個轉過頭來,對著高承平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
高承平這邊只是出了個小小的風波,所幸其他幾路的人馬都進行地十分順利,直到現在為止的三天裡,高承平已經將守衛港口計程車兵盡數替換成了自己的人馬,他舒了口氣,拿出袖中的訊號彈,往天上一放,瞬時一聲尖利的呼嘯劃破長空,而周廣成的耳邊只有滾石和士兵的吶喊聲,自然沒有注意到這小小的一幕。
訊號彈一響的瞬間,從廣州城的各個角落則湧出百來名人,看似漫無目的地往港口聚集,一旦進入港口,便跳上停留在港口的船隻,十來人起了船錨,往廣州城外駛去。
高承平那始終僵硬的嘴角總算放鬆下來,藍色的海面在陽光照射下波光瀲灩,輕緩的海風時不時吹拂而過,他按著腰間的腰刀,望著漸行漸遠的海船,露出一個細微的笑容。
正在跟周廣成對峙的武惟揚已經收到情報,他伸了伸懶腰對江天河道:“現在可以放出訊號,讓軍師把投石車送過來罷,好戲馬上就要上演了。”
☆、第48章 虛晃一槍
蘇北秦與一干人等守在後方軍營中,靜候兩方訊息,前頭二里處喊殺聲沖天,這處軍營裡頭卻十分安靜,除了來往送信計程車兵,便沒什麼動靜了。
等了彷彿許久,有好似只是一會兒功夫,一個滿身滿臉俱是泥水計程車兵在蘇北秦身前跪下,道:“高將軍遣我來報,城內港口已然得手了!”
蘇北秦因著過於蒼白而顯得如同冰一般的面龐終於為這訊息而露出了笑意來,“有勞你來傳話了,下去休息罷。”
傳令兵喘了口氣,聽令離開了,蘇北秦又耐心等待了片刻,便喊來秦漢,道:“你去通知將軍,時候差不多了,讓他玩夠了便先歸營罷。”
秦漢懵懂地摸了摸腦袋,也不多問,尋了馬來翻身上去便走了。
沒過一會兒,便聽前頭戰鼓擂了一響,沖天的喊殺聲便漸漸弱了下來,武惟揚率軍慢條斯理地溜達了回來,連一應攻城器械也沒收,俱都留在城牆下,好似兒戲一般。
蘇北秦雙手袖於衣袖中,難得笑意盈盈地看著滿臉汙漬的年輕將領從馬上下來,上前道:“承平得手了,竟比我料想的要快些。”
武惟揚抹了一把臉,露出白皙的臉頰來,額頭上卻還是汙糟糟一片,看起來頗為好笑,“這是好事,免得我兒郎耗費太多。”
蘇北秦環顧左右,周遭俱是歸營的將士,即便武惟揚早已說了這一場不過是虛晃一槍,但戰場上刀槍不長眼,還是有不少士兵負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