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兩封家書,昨個才收到,言一切都好,娘你就不要太擔心了。再說大哥為人處事沉穩有度,不會有什麼事的。”陸意秋勸解道。
“我知道,可兒不在娘身邊,做孃的還是會擔心的。”
“你現在不就來上香求平安了麼,沒事的。你要是再這樣擔憂,兒子又要說你偏心了。”陸意秋唬著臉,嘟著嘴不高興道。
陸夫人忍不住笑了。
突然轎子晃了晃。
“怎麼了?”陸竟秋掀起簾子。
“路太窄,跟對面的轎子擠撞了。”瑕塵在旁回道。
陸意秋下了轎,對面轎裡的人也走了下來,是個三十多歲的婦人,衣著不俗。
對過話後,才知這婦人原來是司戶參軍林燼的母親,恰也是去天涗寺進香。
既同是一府衙內眷便並做一路,熱熱鬧鬧到了天涗寺。
進過香後,在寺後院歇息,準備用素齋。
陸意秋坐不住,帶了瑕塵和墨染在寺裡四處溜看。
“不知陸小公子婚配了沒有?”林夫人將煮好的茶放到陸夫人面前。
寺門外落轎後,林夫人悄悄打量陸意秋好幾次,陸夫人皆看在眼裡,此時又聽她這樣提起,自然知道會有下文。
原來林燼有個妹妹芳名林婍,今年十六歲,性溫貌美,還未許配人家。林夫人見陸意秋模樣討喜,又是兒子上官的幼子,便動了與陸夫人結親的念頭。
陸夫人尚不知林婍人品是怎樣,不好應承下來。便以長子陸谷序還未娶親,幼子不能居先,且擋了擋。
林夫人全然不在意,憑林婍的相貌和品性,她認為待陸夫人回府找人打聽後,定會鬆口。
陸意秋領著瑕塵、墨染兩個轉到沙彌房時,突然房中竄出一條大狗,張嘴撲向陸意秋。
陸意秋嚇得哇哇大叫,連連避退。
墨染不知從哪搬來塊磚頭,眼中狠戾之色一閃,那磚頭敲在狗頭上,大狗嗚咽一聲,呯然倒地。
陸意秋和瑕塵看看地上抽搐的狗再看看墨染,兩人眼神裡帶著明顯的震驚。
一磚頭拍死一條大半個人高的狗,得有多大的手勁?
墨染扔了磚頭,恢復到溫良無害的模樣,小聲解釋道:“在家常幫爹孃幹活,所以力氣比較大。”
還未及寬慰墨染,兩個沙彌從外房走進來,看到地上的狗,驚叫了一聲,衝了過來。
陸意秋帶著愧意退了一步,讓開位置。
沙彌的驚呼聲引來一個僧人,看到景像,先唱了聲佛號。
原來這條狗是一個叫未會的小沙彌化緣時在野外撿回來,養在寺院四年多。半個月前未會帶著狗去京郊外的一個員外家化緣,被護院趕出來時狠踢了一腳,正中心窩子上。未會回來一直叫心窩痛,藥還沒來得及煎好,當天夜裡便死了。這條狗見未會死了,也就瘋了。只要見到穿青色衣服的便撲上去撕咬,嚇壞了不少香客,這才將他關到後院沙彌房中。不想今日陸意秋轉到後院來,又恰穿了件青色的錦袍,被大狗當成是踢未會心窩子的護院,所以才會撲上來。當日那護院穿的正是青色的衣服。
陸意秋聽完既唏噓又自責。
尋了未會的墓,將大狗葬在墓邊,恭恭敬敬上了柱香。
又將身上所有銀兩捐出來,請寺裡僧人念超度往生咒,盼那大狗與未會來世再相伴。
經此一事,陸意秋心裡不好受,一路懨懨回府。
陸暨與黎孔思正在花廳飲茶議事。
陸暨攜了陸夫人的手,問行程事宜。
陸夫人言一切安好,只出了點小意外,遂將沙彌與狗的事情說了一遍。
陸暨蹙眉,“可曾問到是京外哪一家員外的護院?”
“上林劉家。”
陸暨點頭,著人傳話到府衙,讓捕快傳令至劉家護院明日來府衙問案。
黎孔思看了一眼陸意秋的神色,掃了一眼墨染,墨染心虛,低頭沉默。
草草用過晚膳,陸意秋沐浴過後,早早準備上床就寑。
在床上躺了一個時辰,好容易有些微微睡意。
突地有人破窗而入,站到床前,陸意秋一個激冷,睡意嚇得全無。
還未及叫出來像被人捂住了嘴。
“是我。”
原來是黎孔思。
“在自己家中睡栓門做什麼,害我還得跳窗子進來。”黎孔思抱怨。
陸意秋道:“瑕塵在外間,你喚一聲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