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煦夜心裡一怔,抬眼看著他,還不知道該怎樣去理解他的這句話。
玉傾之十分平靜,看著棋盤道:“王爺,該你了。”
南宮煦夜回過神,看著棋盤,然後落下一子。
玉傾之捻起一顆白子在手中摩挲,“不過上林苑皇帝遇刺一事我確實知曉。”
南宮煦夜睜圓眼睛。
玉傾之落下手指白子之後再繼續說:“不過是皇帝遇刺當日,比你提前幾個時辰知曉罷了。”
南宮煦夜看著他,“傾之為何要對我說這個?”
他南宮煦夜早就打算將此事永遠埋藏於心,因為他對玉傾之這份心永遠不會再變,既然如此,就不該責問他的過去。
“王爺說過會相信我,而我自然也要相信王爺。”玉傾之輕描淡寫道。說完,便從寬大的袖中,取出一份信函。遞到南宮煦夜面前。
南宮煦夜看了他一眼,而後接過信函,開啟一看。眉頭微蹙,這信函中提到的正是前朝公侯將相之後想反朝廷,特請身為前朝皇室後裔玉傾之作為主將。
“這個……”南宮煦夜看著信函,心中不由顫粟,若是玉傾之真的做了反朝廷的主將,那他到最後便被迫與他兵刃相接,因為他南宮煦夜始終是皇室中人。
玉傾之抬手,覆上他的手,“我並沒有應下。”早在兩年前,玉傾之便接到過這類的書函,若是一早答應,他便不會在這裡了。
南宮煦夜看著他,幾分怔愣。或許怔愣不是因為他沒有應下,而是因為他將這一切都傾吐而出了。
玉傾之苦苦一笑,“冤冤相報何時了,只要是天下太平國泰民安,誰來治理還不是一樣,又何必糾結皇位坐的是誰。自古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既然是前朝腐敗失了民心,才將這大好河山拱手讓人。作為後世之人再來反抗又有何用?只會讓更多無辜百姓受害罷了。”
南宮煦夜將手指插入他的指縫,與他十指相扣,“傾之……”
玉傾之掃了一眼被他扣住的手,苦澀笑,“說了這麼多,若是日後王爺不再信我,該如何是好?”
南宮煦夜對上他的如墨的瞳,緩緩道:“不會,既然信了,那便是以前相信,現在相信,以後也會相信。”
“王爺不怕?”
南宮煦夜眼神堅定,“若是怕,一開始我便不會選擇相信。”
四目相對的空間之中,只餘下憑此之間相握的溫度,太靜,靜到能聽到彼此的心聲。
有一種相信不需要理由,只需要一顆堅定的心。
安靜的氛圍,必須有人來打破。
玉傾之垂頭看了一眼棋盤,道:“這棋已成死局,王爺看如何?”
南宮煦夜依舊握著他的手,回過神,低眉看著面前的棋盤,“依我看,能算個平局。正好,我又十分懷念傾之獨一無二的琴聲。”
玉傾之唇角微微上揚,答:“王爺舞劍的身姿倒也十分瀟灑,說來,我也有些懷念了。”
互看一眼,心照不宣。
於是,仙歌又在宇嶽面前說酸話,“王爺在練劍呢,怎麼,又沒讓你陪練?”
宇嶽抱著頭無所謂,道:“你這個管家做的太久了,劍法必定是退步了許多,今日我得空,陪你練如何?”
仙歌回道:“多謝你的好意,不過,你得空,我不得空。”
而後,只剩下宇嶽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枝頭百葉落盡,秋日便到了盡頭,隨之而來的是冰寒刺骨的冬日。
奉命追查刺客的百里奕禎辦事幹淨利落,在皇帝下令後的半月之內,便捉獲了一大批前朝餘孽,皇帝龍顏大悅,便賞賜了金銀珠飾綢緞無數。
現下,朝中議論最多的便是那位從前不得重用的忠國候,如今人家立下汗馬功勞,引得皇帝青睞,在百官之中脫穎而出。說白了,現下皇帝身邊最紅的就是他百里奕禎了,以前對他不恭敬的,如今見了他,也要拱手彎腰喚他一聲侯爺。
入冬之後,京城之中人盡皆知的便是,忠國候百里奕禎要娶丞相的千金。
連聘禮都下了,日子就定在下月十九,一個民間的黃道吉日。
聽聞這何柄城何丞相的千金何雨嫣也是京城之中鮮有的才女,正巧有一日,何大千金出門逛街,不幸遇上街頭混混調戲,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各大風月小說裡的經典開頭。所以,何大千金與百里侯的故事,也是承襲了經典,來了個英雄救美。
於是,英雄美人邂逅,一段註定終身的姻緣便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