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膠著的人影已分踞兩邊,年少的臉容依舊笑如春陽燦爛,另頭的黑寅則完全相反,不豫的臉色沉如冬霾。
「你使詐!」狼狽地一抹臉上沙土,一身白衣已是汙如千里奔波,再無半點出世脫塵的味道。
「兵不厭詐,你家大人不會沒教吧?」搬出大半年前被徐晨曦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的經典名言,雷羿老氣橫秋地斜睨
了眼人,靈動烏眸明白寫著——
怎麼年紀一把,連這簡單道理都不知?真是白活了。
「你!」
「你也很賊不是,想湊熱鬧幹嘛還離得十萬八千里遠?個兒長這麼大膽子卻比耗子小,羞也不羞?」
「你這臭小鬼!」心火越撩越盛,劍尖已是不住震顫。
「白辰,聯手。」
聯手?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如桶冷水般徹底澆熄白衣青年的浮躁心緒,改換上無法置信的驚愕,難以掩飾地全溢於言表
。
怎麼可能!?
唇掀了掀卻始終出不了口,儘管對和自己齊列雙判的黑寅看不順眼,但他很明白這傢伙絕不妄言,說一是一說二就是二
,說聯手……就表示這叫雷羿的絕對有他們聯手的必要。
冷靜下來後,白辰方想起剛剛火雷佈置的巧妙,那該是在飛鏈阻止他時便設下的陷阱,之後鏈鎖黑寅的刀、狀似打錯算
盤般與黑寅互拼真力,都不過是誘人上當的計謀一環。
可怕的傢伙,還真不容小覷。
微動念,白辰朝不遠處的黑寅望了眼,一如自己所想地,漆眸裡殺意更盛。
不能留,哪怕對手只是個十五、六的毛孩子,如此縝密的心思與不凡的身手,的確有資格做青浥的副龍首,留著,終成
大患。
劍交左手,白辰掠向夥伴身側並肩而立,餘光掃過一旁默不作聲的男人,卻見人神情已無原本事不關己的閒適,環抱的
雙臂也已垂放身側,雖然依然動也沒動佇立原地,散發出的無形氣勢卻如同把出鞘的劍,蓄勢待發。
嗤,現在才想湊上一腳也不嫌太晚了?瞥了眼黑寅,左手一甩舞了個劍花劍身貼臂橫舉,白辰明白示意著一開打就用最
凌厲的殺招,速戰速決不留半點機會給人插手的機會。
眉微皺,黑寅也朝那道靜默的身影瞧了眼,而後雙手持刀側鋒遙指著人身前三尺。
「小暘暘,乖乖站著別給我添亂子。」冷冷掠下警語,雷羿當然也察覺到曲逸暘伺機而動的意圖,「難得我想認真玩玩
,如果害我綁手綁腳輸得冤枉的話,就自個兒提著腦袋到十八層替我掃地鋪被。」
還想逞強插一腳?也不掂掂自己現在是標準的風吹就倒,何況他可是打算大幹一場,可不想等會兒後也得替自己人收屍
。
「……」唇微抿,曲逸暘覺得十分有趣地勾了勾嘴角。
看來不管是哪邊誰也不希望他插手,應該勢不兩立的死對頭居然也有沆瀣一氣的時候?呵呵,還真是蔚為奇觀呢。
算了,既然兩邊都不歡迎,那他自是樂得輕鬆……挺直的背脊重新放鬆,甚至退了步倚抵著樹身隨意而立,明白表示不
干涉。
再說……微挑的唇稜漸揚成抹亮麗的彎弧……即便是他,也還沒看過雷羿動真格的樣子,該會是怎樣的驚天動地呢?憶
及當年人差點毀了五旗堂的豐功偉業,胸口就不由地激起陣躁動。
閉上眼按捺住骨血裡喧囂的衝動,曲逸暘知道自己嗜血的慾望已經甦醒,看來真得費番心思想個好理由交代了。
「怎麼,兩位在等良辰吉時上花轎嗎?」轎字出口人已如道流光般逸離原地。
好不容易才讓那傢伙打消了蠢動的念頭一旁安分看戲,雷羿當然不給人反悔的機會,他一點也不想重溫昨晚手足無措的
懊惱,不想再嘗一次那種恨不得把人掐死一勞永逸眼不見為淨的難受。
好快!驀然一凜,黑寅立即迎上模糊青影,指地刀尖霍地上揚耀出抹奪目絢爛的刀光,然而一道暗影隨即如蔓藤攀纏而
來。
故技重施?墨濃的劍眉一挑,不論是實是虛,黑衣青年這次可不打算讓人稱心如意,剛剛的真力比拼中他已明瞭眼前少
年雖然年紀小,武功修為卻不低,尤其是那瞬間爆發的內力,連他都吃不住。
肩微側,刀勢瞬走偏鋒,和鏈影交錯而過直襲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