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若無睹。
許久許久,久到曲逸晹開始懷疑人是不是睡著時才終於開口打破了靜默:「有這麼痛?」
想當年愛玩火雷被炸得灰頭土臉也不見人喊過一聲疼,現在只不過是床事激烈了些,怎麼藥性退了就痛成這樣?他記得
,這小子一向不愛在人前示弱的。
「……廢話!」聞聲抬頭,血染紅唇外加目露兇光,窮兇極惡的模樣宛如修羅惡鬼,偏是蚊子叫般的音量大滅威風,「
不信換你讓我上。」
「也不是不行,不過得等你長得比我高的時候,我可不想讓個個頭比我還矮的小鬼上,有失顏面。」大方地開出條件,
卻見才恢復點元氣的人兒再次病懨懨地趴回他身上,有趣的反差叫曲逸晹實在很難忍得住不落井下石:
「怎麼,這條件不好?那麼,換成你打得贏我的時候?」
「……等著瞧,我絕對會長得比你還高!」悻悻然地接下戰書,雷弈不解氣地再朝人肩上烙下另組牙痕。
不光因為那至少得是六、七年後的事,更因為這可惡的傢伙看來是北方土產的,而他卻是道地吃南方米長大的,六、七
年後……怕是仍難如願。
「喂……」橫豎動不了手腳,雷弈只得捺著性子作回君子動口不動手:「你這傢伙不會以為跟我有說有笑的,就當什麼
都一筆勾銷吧?」
「勾銷什麼?」隻手撐頰,曲逸暘慵懶地掬了把水灑在人兒背上,跟著覆掌在人腰腿間揉捏按摩著,「我沒想跟你勾銷
什麼,但凡做過的我沒說不認帳。」
「……」
「怎麼,難道你希望當什麼也沒發生?連這件事也是?」
微諷的口吻,腰上撫捏的力道也大了幾分,雷羿嘴角抽搐地白眼一翻,明明就是這傢伙做了錯事,怎麼搞得好像反倒是
他的不對?
「姓封的,少給我得了便宜還賣乖!」難得的和諧氣氛,他並不想破壞,但若不搞個清楚他根本無法決定下一步該怎麼
走。
「你到底打算做什麼?滅了青浥?稱霸江湖?麻煩用正常人可以『懂』的說法說清楚,我不想猜也猜不到,因為我根本
不認識現在的你!」
眉挑,墨色深瞳掠過抹意味不明的流光:「我好像說過沒那麼複雜吧,很簡單,只是拿我想要的而已。」
「少又給我打馬虎……」未竟的話語終結在一記幾欲窒息的深吻,也許是熱氣撲騰使然,雷羿只覺得腦子昏沉沉讓人為
所欲為,沒拒絕的意思更沒反抗的意識,甚至不一會兒他的唇舌便自有意志地隨之共舞。
「我要的是你,所以你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這樣可以『懂』了吧?」學人刻意強調懂字的語氣,薄唇微挑笑得幾分狡
黠。
喘息未復的雷羿皺了皺眉,水霧繚繞下男人的臉有些模糊不清,但想要的答案似乎就在眼前,卻是一閃而逝快得讓他抓
不住。
「暈了?就這點熱也能讓你暈頭轉向?」
……要不是那個要命的吻,他哪這麼不濟事!?沒好氣瞪了眼人,雷羿沒打算就此如人所願轉移話題,正想開口,一聲
奇特的咕嚕卻是不合時宜地響起,這下子滿腹怨氣更不打一處來。
「餓了?」
「你覺得呢?封、大、公、子。」依舊沒幾分力道的語調,軟綿綿輕飄飄卻任誰也聽得出山雨欲來風滿樓,雷羿的眼神
已是餓火中燒地危險萬分。
點昏他十幾天沒給頓飯吃,醒來又誆他想了堆美食佳餚看得到吃不到,結果連那啥撈子鮮魚粥也還沒吃上一口就被人給
壓在床做累死人的活兒,害他又昏睡了大半天,好不容易醒了還閒情逸致地抱著他泡在澡桶裡扯東拉西,現在都已經逼
得他肚子咕嚕叫了還敢來問他餓了沒?要不要也比照他的境遇巡禮一番看看肚子餓是不餓!
「嗯,看樣子這回倒真是我的不對。」
餘音猶在耳畔低繞,人已隨著嘩嘩水聲飛躍而起,等重新坐定時雷羿發現自己已披著件裡衣回到了床上,只不過場景雖
然換了幕,親暱互擁的姿勢卻沒什麼改變,頂多是面對面換成了背對面,他依舊被人摟坐在懷裡。
「喂!」低喝了聲,長這麼大,雷羿終於體會到何謂夫子所言的如坐針氈了,兩人間只隔了層薄得不能再薄的輕衫,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