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水漬濡溼後根本就有等於無,更別提衣服只有半截,他幾乎是避無可避地直接坐在某樣半硬的熱物上。
「那麼這頓飯就讓本公子服侍以表歉意如何?」端起不知何時擺上桌的肉粥,曲逸暘舀了匙送到被熱水蒸得紅潤的唇邊
。
「曲、逸、暘!」這樣子還能吃得下去才真有鬼!
「放心,這裡耗子雖然不少膽子大的倒也不多,不必擔心傳揚出去有損你副門主的顏面,吃吧,不是餓了嗎?」
還裝傻!?是可忍孰不可忍,儘管體弱氣虛雷羿也硬是擠出所有力氣吼出聲:「別拿你的東西頂著我!」
「你說這個?」不是問語的肯定,因為笑意盈盈的男人故意不安分地蹭了兩下:「有點難,誰叫我姓曲姓封姓……偏是
不姓柳。」
冷不妨被繞口令般的一句給攪得霧水滿頭,儘管已是臉紅脖子粗雷羿下意識仍不改好奇本性地追起下文:「什麼意思?
」
不過是叫人剋制點,這跟姓什麼有啥關係?難道還要看八字排命盤不成?
「不和柳下惠一家,美食當前哪可能坐懷不亂。」
「你!」
一個「你」字後再次詞窮無以為繼,雷羿終於察覺到問題嚴重了,似乎從某人張牙舞爪原形畢露後,他們的關係也就一
反常態顛倒得離譜,被吃得死死毫無招架之力的居然是他!?
「不必太在意,你會習慣的。」
習、習慣!?
這回張口連「你」字都說不出,還差點咬著自己的舌頭。
氣急反笑,雷羿再次體會到老祖宗說這話時的心情,張大了嘴狠狠朝唇邊的湯匙一口咬下,他還沒蠢到跟自己的肚皮過
不去,等吃飽喝足養回了力氣他再來好好跟人「研究」究竟該姓什麼才對。
無聲靜默中只見一匙接一匙,喂的機伶吃的也賣力,恰到好處的默契配合下,很快地,小半碗肉粥便碗底朝天。
滿足地打了個飽嗝,雷羿不禁放鬆了肢體朝身後軟硬適中的大抱枕窩去,小憩片刻後,卻發現有些不對地重新直起背脊
。
「你怎麼這麼燙?」狐疑地朝人臉上打量,左瞧右瞧卻看不出什麼不對,最後索性直接拿手朝著幾縷髮絲披覆的額首貼
去。
仰脖微閃,曲逸暘彷彿沒看到人不解相詢的目光,徑自笑笑地拉下凝停在半空中的手,「有嗎?大概還有點餘毒未清吧
,我可沒你家小夜夜好命茶來伸手飯來張口被人當寶,還得幹活不是?」
幹活?還沒搞清楚人不給碰的怪異舉止,又馬上被句金剛梵語砸得頭暈,雷羿忍不住皺了皺眉,卻見人意有所指地瞄了
瞄自己下身……
小臉驀然脹得通紅,才待張嘴罵個痛快,一個念頭卻有如疾電驚雷驟然劈進腦裡。
既然不怎麼舒服著,那幹嘛還大耗體力地抱他「幹活」?他可不認為自己有多秀色可餐讓人病著也能欲潮洶湧。
所以說昨晚之所以沒太過分捉弄他,甚至以「不想上條死魚」為名用了烈性春藥速戰速決,原因莫非都只因為這傢伙那
時並不如面上的遊刃有餘,而是……力不從心?
眼微眯,雷羿開始細索昨日清醒後發生的一切,萬事起頭難,一旦抽絲剝繭起了頭,後頭的也就循著線頭一一翻出。
果真餘毒未清的話,以人在極樂谷的身分,難道拿不到解藥任這麼拖著?而且別說有大夫上門了,連個貼身服侍或心腹
什麼的也不見半點影子,隔天一早還敲鑼打鼓地大開殺戒,感覺就像在故意找碴……
對,的確是故意找碴沒錯。
以人的本事,根本沒必要殺個把耗子也搞得一身鮮血淋漓的狼狽,這般大張旗鼓地大做文章,無非是殺雞儆猴恫嚇立威
,然而卻為何,硬要挑這時候?明知狀況並不好……
這傢伙,是不是在勉強著自己?
因為怕給人可趁之機,所以不找大夫不討解藥、瞞著藏著虛張聲勢,一切就只為了不能讓人發現他的狀態不佳,連自己
,竟也被瞞在了鼓裡。
原來昨晚,只是場戲嗎?一場做給別人看的戲……
閉起眼,胸口隱隱又有種窒悶微疼的感覺,為自己,更為面前抱恙強撐不敢稍懈的男人。
「雷?」
「我累了,睡覺!」側身一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