鷲結拜了,我們成了兄弟,所以他也是你的長輩,記得見到他要叫他叔叔!”
我在說叔叔一詞時刻意瞧了贗品一眼,提醒他,東方凌鷲是煙色的叔叔,也就等於是他的叔叔,雖然這是不為人知的關係,可他確實存在。
贗品臉上沒有表現出意外,似是早已知曉的平靜。
煙色又驚又喜的說:“真的嗎?”
“是呀!所以你回府後告訴管家讓他們準備晚宴為我們慶祝。”
“好!”煙色總算心情雀躍的離開了。
屋裡只剩下我和贗品兩個,我們無需再掩飾什麼,氣氛驟然凝重起來。
我冷眼瞧著低頭不語的贗品,片刻後爆發道:“你怎麼還這個樣子!”
贗品音色消沉的答:“再過半個月就會好了。”
“你……”我本想說:你又不是人,耗那麼久做什麼!可我忽地想起當時東方凌鷲也在場,他親眼看到贗品受傷,如果按平時的復原速度肯定惹人起疑。想到這,我的火氣降下了一點,可我又為自己遲鈍的反應懊惱。出門前東方凌鷲還說過‘皇帝掛了彩怎麼見人……’之類的話,我居然還問這種智障問題,我心中不悅的冷“哼”了一聲。
贗品顯得更陰沉,面對我卻沒有看我,低垂著眼皮,我也不輸他的冷著臉。屋中一片死寂,頗有午後暴風雨前的窒悶。
彼此沉默了一會,最後還是我先打破僵局,不溫不火的說:“你打算怎麼安排東方凌鷲?”
“升為正三品懷化大將軍,派往嶺南道駐守。”
“從九品跳到三品,好大的殊榮,真是前所未有。”我冷嘲熱諷的又言:“你可真是好心,把他發回老家,所謂山高皇帝遠,大權在握真是逍遙自在。”轉瞬,我的語氣變得尖銳,指著贗品道:“過兩年你是不是要玩個外敵入侵,戰死沙場,為國捐軀的把戲,或者乾脆給他扣個擁兵自重,意圖謀反的罪名!”
壓抑的氣氛更為緊繃,只見贗品咬了下牙,沉聲道:“既然爹爹已經規劃好孩兒和東方凌鷲的未來,那孩兒一定照辦。可人只能死一次,爹爹是想讓東方凌鷲為國捐軀還是成為反賊身首異處?”
贗品說的恭順、平淡,我卻被他激怒:“你……”了半天說不出下文。
我以為他會像以往一樣否認,之後我在警告他一番,這事就算這麼過去了,畢竟我們相處的模式一直都是這樣,而且東方凌鷲與我的關係與我同煙色相似,贗品就算不喜歡也不至於對他下手,可沒想到他今天反常的暗損我。
怒極之後我反而笑了,我笑的豔麗,可眼底全是輕蔑之意,“既然你這麼聽話那就先挖個坑把你自己埋了,這世道也能落得太平,我也清淨了。”
贗品終於忍不住被我激到,不在虛偽的順從,而是猛地抬眼與我四目相對。別人或許會畏懼,可我不,微仰下巴,我毫不示弱的瞪回去。
自從那夜,贗品的心情一直處於低潮,自我寬慰了很久也沒能恢復,他不光是因為‘主人’打他,才心痛,更主要是‘主人’的話刺傷了他。
這幾日他想了很久,他是有錯在先,他是不擇手段,他承認自己的陰毒卑鄙,可‘主人’心比他更冷,更殘忍。他虐殺的都是異類,而‘主人’傷害的卻是同族。
值得嗎?
他不斷反問自己,如果放棄是不是彼此都會輕鬆?
幾日下來,當他得知在他痛苦矛盾時,‘主人’早已把他拋到腦後,和東方凌鷲玩起私奔的遊戲時,他覺得自己好淒涼。他比那些盲目追求‘主人’的狂熱者在這愛的漩渦中陷得更深,早已無法自拔。
要想得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要有足夠的耐心,要投其所好,贗品一直這樣告誡自己。他知道‘主人’在意東方凌鷲並非兒女之情,所以他給東方凌鷲破天荒的升官進爵,可他還是難掩妒意的將他發回原籍。
這沒什麼不好,東方凌鷲喜歡自在,京官難當,不如在外落得逍遙,而這點路程對‘主人’而言不算什麼,‘主人’想東方凌鷲可以去見他,贗品也落得眼不見為淨。
他刻意不上朝,一方面是在遮掩鞭傷的事情;另一方面,他散播身體有恙的訊息,是希望借煙色的關係求得與‘主人’和解的機會。‘主人’確實因煙色來了,可贗品沒想到這次他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主人’的猜忌、諷刺,使他心中壓抑已久的負氣翻騰,控制不住的頂了嘴。
“我就是想讓他死,不只是東方凌鷲,所有被你眷顧的人、物,我都想把他們毀掉,這樣你就只能看著我,只屬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