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逃。見狀,兩人便也跟了上去,在河道邊上發現了玉娘,趁其不備將她推了下去。
幾日後有人在河道里撈到一具溺死的女屍,劉氏正打算上門做她的鬼媒人,結果卻聽說死了的是香玉酒坊的老闆玉娘。
這下子可傻了眼了,玉娘早已經是個半老徐娘了,怎麼也不可能冒充姑娘家和人結親。因為早已和別人家說好了,劉氏就此打定主意,要對小元再下一次手,孰不知正中了秦燦的引蛇出洞的計策,將自己的罪行全都抖了出來……
◇
劉氏的陰親案結案的次日,正好是玉娘死去第七日,俗稱回魂夜。
這日縣衙裡沒有擺上貢桌擺好貢品,也沒有人燒紙錢唸經超渡,而是滿堂皆紅,爆竹震天,熱熱鬧鬧的,全然是一副在辦喜事的樣子。
新郎阿二一身的喜服,騎在高大的駿馬上,腰板挺直,氣宇軒昂,比起平時的落拓隨意更顯出英姿俊挺。
迎親隊伍一路吹吹打打在鎮上的街上走過,卻沒有人家開下窗戶來張望,整條街空空蕩蕩的,紅色的彩紙從天而卻,卻頗顯蕭瑟。
隊伍走過大半條街,停在了一個酒坊門前,新郎沒有讓喜婆去請新娘子出門,只因禮堂就佈置在酒坊裡。
這是阿二的意思,覺得縣衙裡都是爺們,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娘子每日都被別人偷偷的看來看去。
說完這話的時候,阿二被縣衙裡的人一擁而上拳打腳踢了遍,言稱他沒出息,堂堂一個大男子漢居然入贅女人家。
阿二卻笑著回道,這有什麼關係?兩個人在一起還不是過日子?住哪都一樣。
喜婆喊著時辰到的時候,秦燦、顏璟還有小元將阿二送到門口,小元一張俏臉憋得通紅,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不敢落下來。
阿二轉過身來,伸手將她的臉捧住,手指在她鼻子上點了一下,「傻姑娘,這是喜事,該高興才對……」
阿二說完便直起腰,轉身走到馬邊翻身上了馬。
吹吹打打的隊伍逐漸走遠,小元再按捺不住,「哇」的一聲,撲進秦燦懷裡大哭了起來。
秦燦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其實他自己心裡也挺難過,但臉上還要帶著笑,就像阿二說的,這是喜事,怎麼能悲傷呢?
抬手正要去摸小元的後腦勺,一旁有隻手先伸了過來,手指纖長,輕輕撫了一下小元丫頭的腦袋。
「傻姑娘,你阿二哥娶嫂子,天大的喜事,你哭成這樣,小心你阿二哥這就打著馬回過頭來用馬鞭抽你屁股。」
小元停了,哭聲是停了,不過還是抽抽噎噎的。
顏璟抬頭,視線正對上秦燦,只覺得心裡有些難以形容的情緒默默翻湧著。
雖然嘴上是那樣安慰著小元,但是誰都清楚,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
阿二和已經死去的玉娘結親,是喜事,也更是一件悲事。
「如果阿二覺著這樣很好,那何嘗不是一件喜事?」秦燦輕聲道,然後轉身朝縣衙裡頭走,「好了,好了,都給本官做事去,誰偷懶本官就扣誰的俸祿!」
而在酒坊的喜堂上,阿二執著同心結,同心結另一頭纏在一具新漆的楠木棺材上,棺材還散著陣陣漆香,喜婆喊著「夫妻對拜」,阿二轉過身來,向著棺材對拜了下去……
新郎抬起頭來,嘴角的笑意寫滿了高興與滿足,誰又敢說,此刻他眼中看到的,那個和他共拜天地、同心相連的,不是那個鳳冠霞帔嬌俏可人的愛人。
嗩吶鑼鼓的聲音飄上天際,悠揚飄遠。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五陰盛……生離死別,對於一些人來說,就像是一道門檻,跨過了,就過去了,對於另一些人來說,卻像九重天,不知要走多久才能走到,而當生死都無法分開兩人的時候,誰又能說,這是一種苦?
◇
一個月之後,大清早,縣衙裡面就雞飛狗跳了。
「死笨猴子,你皮又癢了是不是?」
「我不癢,癢了也會自己撓,就不勞您顏璟大爺的貴手了。」
「大人早,師爺早!」
「給我站住!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站住才死的更快吧?讓一讓!都讓一讓!」
走廊上飛快跑過兩道人影,在顏師爺每日悉心的調教下,秦燦秦大人的身子骨日漸輕盈。
就看他一路逃命似地跑著,側身讓過端了一盆子衣物要洗的小元,避開阿斌的掃帚掃過來的灰塵,前面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