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2 / 4)

小說:杏花如夢做梅花 作者:冥王

重打了兩下,憤憤說道:“上一次也是你弄出串供的花樣來,這一次還要逼著爹爹做違心的事兒,倒似你寫好了臺本,爹爹就要照著演一樣!”

褚仁眼中掠過一絲黯然,垂下頭來:“這歷史若真是我寫的倒好了,我斷不會讓你們每個人傷心失望的,我一定要讓大家都圓圓滿滿!”

傅山聽了這話,心中一軟,輕輕揉著褚仁的手掌,低聲道:“爹爹老了,經不起一路的奔波勞累,也不願意以此老病之身,還要像耍猴一樣,被人弄去為清廷的繁華盛世貼金。”

“爹爹,這次博學宏詞科一共有一百多人上京,大多都是文壇耄宿,前明舊臣。有些是爹爹的至交好友,有些和爹爹互相仰慕,卻始終緣吝一面。他們當中的很多人,是為了《明史》而去的,您應該可以體諒他們想要為故國蓋棺致祭的心情。”褚仁膝行兩步,緊貼著傅山的身子,再度勸說道。

傅山只是搖頭:“爹爹並不是看不起他們……爹爹只是想守著自己的本心,不壞此身,有始有終,一生不改其志而已。”

“可是……這是大明一脈最後的文壇盛事了,再過上幾年,這些遺民病的病,死的死,還有誰會在詩書辭賦的字裡行間緬懷大明?風流雲散前的最後一瞬繁華,那麼多名家、名作、名士都會彙集在京城,爹爹難道就一點不想躬逢其盛?”

聽了褚仁這話,傅山默然。

“大明不是死在崇禎十七年,也不是死在永曆十六年,而是,所有明的遺民都亡故了,才算是真正的曲終人散,才算是真正的凋零……大明,才算是真正走進了歷史。”褚仁頓了一下,繼續勸道,“去吧……爹爹,最後再去看一眼故國舊人。若錯過了,以後縱使能活上百年千年,也永遠看不到了。”

傅山聽到這裡,眼中掠過一絲波瀾,許久許久,才緩緩地,幾乎不可察覺地,點了一下頭。

注!

1

戴夢熊:字汝兆,浙江江浦人,生卒年不祥。康熙初年由監生任陽曲知縣(各種資料不一,有說康熙元年的,有說康熙十幾年的)。傅山應博學宏詞科,便是由他“懇辭徵闢,力為勸駕”的,後來與傅山多有來往。

作者有話要說: 半章,下半章週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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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章來了,呆萌熊,字乳罩——每次打都想笑

☆、詩詠十朋江萬里

炎夏已過,秋涼漸深。

戴夢熊派了四個差役,備下了上好的車馬和肩輿,日日守在傅家門口,懇求傅山上路。這些日子以來,戴夢熊出入傅家的次數只怕比出入縣衙還勤一些,對待傅山也是極盡恭敬,猶如子侄,看他那樣子,似乎若無官職在身,便要親自送傅山入京一般。

傅山雖然幾經稱病懇辭,百般拖延,終究還是拗不過上面的壓力,戴夢熊的執著和褚仁的勸說,無奈之下,這一日終於要出發了。

戴夢熊抑制不住滿臉喜色,揮毫寫下一詩,贈與傅山:“聖代求賢側席勞,安車禮秩並詞藻。七徵勉自趨丹陛,八法何人鬥彩毫。藜閣攤書卿月爤,桐鄉放艇客星高。君身自夕充仙骨,誰復營心數二豪。”

傅山見狀,也是詩興大發,回贈一首:“知屬仁人不自由,病軀豈敢少淹留?民今病虐深紅日,私念衰翁已白頭。北闕五雲紛出岫,南嶠復劑遣高秋,此行若得生還裡,汾水西巖老首邱。”既是迎合往還的禮節,又表明了心志,同時也暗含了此去抱定必死之心,誓要守節不辱之意。

褚仁卻不理會他二人吟詩唱和,只悄悄將傅眉拉到一邊,從懷裡取出齊克新那摺子,攤開第一頁,又死死看了一眼那七個正字,像是要把它們刻進心裡似的,隨即便啪的一聲合上了摺子,鄭重交到傅眉手裡,說道:“這一趟肯定是無險,但未必無驚。萬一爹爹有什麼狷介失禮的地方,上面怪罪下來,你就把這個拿出來,務必託人交到康熙手上,應該可以轉危為安。”

傅眉展開那摺子,看到“仁心仁術”四個字,微微有些疑惑:“這是……”

“是康熙的手書。我之前陪爹爹去五臺山,遇到他微服私訪,中暑昏迷,是我把他救治過來的。”

傅眉點點頭,鄭重的把那帖子納入了懷裡。

北京,崇文門外,圓覺寺。

傅山行到這裡,便再也不肯前行一步了,他以雙腿有病,不良於行為由,在寺中臥床不起。

傅山進京的訊息霎時間便傳遍了京城,一波接一波的訪客,讓傅氏父子祖孫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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