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博學宏詞科上京的一百多人中,也只有王弘撰和傅山一樣,稱病蝸居,表現出堅不赴試之意。這讓傅山大生吾道不孤的知己之感,因此與王弘撰的書信往還,也格外的上心。
寺門外,依然有幾個小販不顧天寒,在招攬生意,有賣香燭的,也有賣文玩的。
傅眉走過去瞄了一眼,卻見那文玩攤子上,賣的都是沉香木念珠、手捻葫蘆一類的物件,再也見不到核雕的影蹤了,那小販,自然也不再是十幾年前相熟的面孔。傅眉心中有些惘然,伸手隔著衣服摸了摸頸中的那枚刻著自己和褚仁面容的核雕。人已非,物也不再,歲月是最無情的手,漸漸抹去萬物曾經的痕跡,齊克新如是,大明,亦如是……
進了崇文門,傅眉特別繞到石大人衚衕看了一眼,如今這裡已是睿親王多爾袞養子,貝勒多爾博的府邸。若仁兒可以歸宗的話,以他五臺山救駕之功,只怕也一樣能被封為貝勒,繼續居住在這裡吧?傅眉悵然地走著,想著……不知不覺,雪漸漸大了起來,鵝毛一般的雪片漫天旋舞著,天地間滿眼都是茫茫的白。那雪,把身前身後的路,遮掩成一片混沌。
除夕夜。
夥計們都回家過年了,偌大的藥店只剩下褚仁一人。不知是因為天寒更覺得冷清,還是因為冷清而增添了寒意,聽著周圍起起落落的鞭炮聲,褚仁微微覺得有些落寞,不知道傅山父子祖孫四人在京裡怎樣了?
褚仁炒了幾個菜,燙了一壺酒,權當是年夜飯,形隻影單的自己守歲。
一切剛剛準備停當,冷不防房門被推開了,挾著一股冷冽寒風走進來的,卻是傅眉。
“眉哥哥!?你怎麼回來了?”褚仁又是疑惑,又是驚喜。
“爹爹讓我回來陪你過年。”傅眉徑直坐到桌邊,拿起酒壺,便往嘴裡灌了半壺酒。
褚仁只覺得事情有點不對:“那京裡那邊怎麼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