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1 / 4)

小說:杏花如夢做梅花 作者:冥王

剛一入秋,傅山便興沖沖的對褚仁道:“爹爹要去登嶽訪碑,你陪著爹爹可好?”

“爹爹您還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怎麼就突然想著要去訪碑了呢?”褚仁沒有在意,隨口應道。

“爹爹昨夜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塊碑,碑上有個‘茙’字……”傅山說著,便提筆寫下了這個字。

“這字兒怎麼念?是什麼意思?”褚仁問道。

“念‘戎’,就是蜀葵。”傅山一邊吟詠,一邊提筆寫下一首詩,“古碑到孤夢,斷文不可讀。茙字皦獨大,夢逥尚停睩。醳名臆蕚草,是為葵之蜀。炎漢在蠶叢,漢臣心焉屬?奉此向日丹,雲翳安能覆?公門雖雲智,須請武侯卜。”

褚仁默唸著這首詩,見傅山從蜀葵聯想到它“向陽衛足”的特性,又轉而想到蜀漢,想到漢家江山,還是遺民的一片拳拳痴心,心中不禁有些悽然,驀然便明白了傅山尋碑之意,他要去尋找漢文化的根……

但是,對於陪伴傅山出遊,褚仁心中自是有些不願的。留在藥店,就算不能有肌膚之親,每天能見到傅眉,也可以聊以j□j。

“不好……登山有什麼趣兒,不如在家看書。”話一出口,褚仁自己也覺得好笑,在現代時是宅男,穿越到大清,依然如故。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爹爹少年時,也像你這麼想,只在家中小院苦讀,不肯出門一步。現在想來,竟是錯的,眼界越開闊,才越能體味書中真諦。”傅山不慍不火,只是耐心的勸說著。

褚仁心道,讀書只是消磨時間罷了,又不趕考出仕,知道那麼多真諦又有何用?於是便換了個角度拒絕:“爹爹您還在孝中呢……”

傅山深深一嘆:“登山訪碑,也並不違孝道啊。”

褚仁無奈,半是撒嬌,半是認真的說道:“您自己去不好麼?我有畏高症,不願意爬山。”褚仁倒並沒有說謊,他確實有輕微的畏高症,之前和古爾察跑馬行獵,因為京郊的山勢和緩,倒並不覺得有太大問題。此外,在褚仁心中,還轉著小小的心思:若是傅山又一個人雲遊去了,自己說不定還有機會和傅眉親近。

“去登一次華嶽,爹爹包你病症痊癒。當年韓文公此症,便是因華嶽治好的。”褚仁這樣反覆拒絕,傅山卻一點都不惱,依舊笑呵呵的。

褚仁對於傅山知道畏高症的暴露療法並不意外。中國太大太古老,但凡世界上該有過的事兒,中國都有,但凡人類該有的病症,中國也都出現過。只不過很多有奇效的療法,在歲月中湮沒失傳,不為後人所知而已。褚仁越是跟傅山學醫,這個感覺越是強烈。

“爹爹老了……一個人雲遊只怕是不成了,連行李都負不動了……”不知怎的,傅山的語氣聽起來,也帶了一點點撒嬌的意味,“你沒發現爹爹最近經常讓你們代筆嗎?”

褚仁聽了這話,心中一驚。確實最近這段時日,遇到有人求字,若是傅山口中的與滿人狎暱的粗鄙之流,傅山便讓自己和傅眉去寫,傅眉專攻隸篆,自己專攻真草。實在是關係親厚的,傅山便拿出舊作饋贈,若沒有合適的舊作,便作為“書債”欠著,的確是很少親自動筆了。想到這裡,褚仁忙拉過傅山的手,去摸傅山的脈搏。

傅山笑看著褚仁:“摸出什麼來了?”

傅山的脈象平和,並無太大問題,只寸脈略有弦邊,褚仁有些困惑,搖了搖頭。

“是漏肩風,剛好在右臂上。這病,得多活動,並配合推拿針灸才行,湯藥的效用不大。”傅山說道。

原來是肩周炎,老年人的常見病,只要善加調養,很快便會痊癒,褚仁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眉哥哥老早就發現了,你探了脈還沒診出來,真是該打!”傅山笑道。

這些日子以來,褚仁的心心念念都在傅眉身上,就是每天和傅山在一起,也是神不守舍的。雖然肩周炎的外在症狀很是明顯,但是他哪裡會觀察到這些。

褚仁心中有些愧疚,便不好再拒絕傅山,忙點頭說道:“爹爹您去哪裡,我陪著您就是!”

注!

1

順治十三年顧炎武行經南京太平門外時突遭刺客襲擊,“傷首墜驢”,幸而遇救得免。

顧炎武初訪傅山發生在康熙二年,因情節需要提前。亭林是顧炎武的號。

2

《顧亭林軼事》記載:相傳“亭林嘗得李自成窖金,因設票號,屬傅青主主之。始明時票號規則不善,亭林與青主更立新制,天下信從,以是饒於材用。清一代票號制度,皆亭林、青主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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