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故意嘆道:“他非逼著本宮跟他魚死網破啊。”
他摸著玉佩上的字,這是父皇賜給他的,相安,相安,一山兩虎,如何相安?權利的頂端只能有一個人,而這個人,不應該是顏燁。
“也對,溫良離京嚇到他了,他的膽子一直很小,似玉死的時候,他連面都不敢露呢。”顏似玉掩嘴輕笑,一雙幽深的杏目沒有半絲歡愉。
太貴妃放在腿上的手指在衣袖遮掩下緊緊糾纏在一起,突然開口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何苦總揭自己的傷疤?”
“顏似玉”的死是母子二人心上共同的傷,顏似玉每次來看太貴妃這張臉刺激自己,對太貴妃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刺激?
沒有母親願意害自己的孩子,她不希望看見顏似玉,更不希望聽見那些要命的東西。她很怕自己的“女兒”。每當想起丈夫奪位時,“女兒”硬生生把兩根纖長的手指捅進前羽林衛統領的眼眶,她就夜不能寐,渾身就忍不住發抖。
——她生下一個惡魔,而現在這個惡魔很可能把那可怕的手段用在丈夫的繼承人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溫和有沒有色狼的趕腳?
三千字,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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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廢帝要殺的是父皇的兩個嫡子,死的本該是本宮親愛的二哥,而不是似玉。”顏似玉緊緊攥住玉佩,閉上眼睛,是想的次數太多,已經失去了初時的心痛與憤怒,只剩下深沉的恨,讓他愈發冷靜。
“他是你的親兄弟!”太貴妃想起宮女對自己奏報,襄安公主已經失勢,鼓起勇氣抬起頭,發現顏似玉閉上了眼,便不懼怕,顫抖著勸道,“收手吧,你父皇在天上之靈也不會願意看見你們自相殘殺。”
顏似玉的睫毛顫了顫,本想睜眼,聽見母親顫顫巍巍的話語,便不睜了,安撫這可悲的女人,淡淡道:“他虧欠本宮的江山總要奉還。”
如果不是父皇登基後依然刻意隱瞞他的男子身份,他繼承皇位是順理成章的事,現在也不過是多費幾年功夫。
太貴妃眼中含淚,咬牙道:“這江山是你父皇的,不是你的!”
顏似玉聞言差點笑出來,他一直自得這江山至少有一半是他打下來的:“帝王將相,寧有種乎?父皇當年兵臨城下的時候,肯定也沒想過,廢帝是不是他的兄弟,這江山到底是誰的。”
“你別發瘋了!”太貴妃顧不上怕,身體前傾焦急道,“皇上大權在握,馬上就要除掉你,你現在離開京城還能有活路,別再做你的白日夢了!”
再怎麼怕、怎麼厭惡,這都是從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骨肉,“似玉”死之前也曾無憂無慮承歡膝下。她也恨,恨廢帝殺了她的兒子,毀了她的女兒。
可是她的恨沒有用,在這聚集天下權利的地方,有用的,從來都只有翻雲覆雨的手段和心機,還有一顆堅定的心。
這些顏似玉都具備,所以他不怕。
“溫良已經去了江淮軍中,那裡早就是本宮的地盤,七萬兵馬整裝待發,淮南軍與之相鄰,依靠溫良,沒有兵符至少也能調兩萬兵馬。顏燁有江北軍又怎樣,西麓已經在召集兵馬,他敢在這時候跟本宮動手嗎?”顏似玉睜開眼,第一次真正對母妃說起自己的部分計劃。
太貴妃像是被這可怕的計劃嚇到,本就沒有血色的小臉白得幾乎透明,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瞪大眼睛道:“你,你要逼宮?!”
“不逼宮,本宮就只能等死。”
又是這一招,野心都掩藏在求生之念下頭,自己在他人眼中分量越重,這招便戰無不勝。
“可是,可是……”太貴妃果然動搖了。她已經死了一個兒子,膝下只剩下這個“女兒”,哪怕明知逼宮不對,一時也說不出反對的話。
顏似玉看著她。
父皇登基時風華絕代接受嬪妃跪拜的貴妃娘娘,在父皇死後短短几年已白了頭髮,眼角細細的紋路用厚厚的脂粉遮住,他卻記得當年她最得意的就是自己天生麗質不必用胭脂水粉作假。
她,終究不是永遠停留在原地的顏如花。
父皇生前為了保住顏燁唯一嫡子的身份,甚至沒有把她封為皇后,又顧忌顏似玉的勢力寧可空著鳳位,因知曉她是一個不會怨恨丈夫的無用的女人,便毫無顧慮的辜負。
顏似玉看著這張蒼老的臉突然心軟起來,起身離去之前,他背對著她道:“本宮和顏燁之間的事你不要管了,顏燁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