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喜—歡顧…惲,要…和他…一起—玩。”
滿朝文武倒吸一口涼氣,你看我我看你,個個像是受驚了山雞,有頑固不化的老古板,雙眼大瞪滿臉驚訝憤懣,抬腿就要邁出來撲通一聲跪下地,然後高呼此事萬萬不可會遭天下人笑柄,被鄰著的高官們眼疾手快的拉住了,眼神示意:他一個傻子,你也跟著發傻不成,簡直貽笑大方,他要…玩,隨他去。
顧惲只覺後背心自尾椎竄起一股寒氣,嗖的一下扎進心裡,凍得他在春暖花開時節一個大激靈,渾身劇烈的顫了一下,饒是他這人舌燦蓮花,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恰當,只能軟了雙膝跪下去,嘴上說著皇上明察,草民和這位大人真的只有一面之緣,以防有心人汙衊他這狀元名不副實,心裡將這個不算認識的趙子衿涮了個體無完膚,暗道,這位爺,顧惲謝您抬愛,高攀不起,您打轉請回,成麼。
得了這麼一個別出心裁的答案,趙愈也不能免俗的僵了會面皮,不過他心機深沉,很快便恢復常色,真如尋常人家的堂兄弟一般叮囑半晌,總歸是應了。
趙子衿樂滋滋的謝了恩,這次到出乎尋常的利索,生怕皇上反悔了似的,一步子就跨回隊裡去了,之後無人啟奏,這便退朝,眾人拜送皇上離去,這次趙子衿沒有標新立異,除了跪的慢一些,別人都念完了他才孤零零的拖著半句“萬歲”刻板的悠忽,沒出什麼大過錯,皇上無奈的笑笑,起身離去了。
眾大臣念及懷南王的面子,紛紛琢磨著以後是不是要誦唸的慢一些,好配合起這尊惹不起的大神,免得上個朝弄得跟市集的叫賣似的,長一聲短一聲,簡直…有辱斯文。
眾人退出金鑾殿後,顧惲三人朝著殿外走,預備在階梯上頭等候二位老師從這裡走過,道個別,把謙遜的禮數做全。
顧惲一路走,身後跟著條無比扎眼的大尾巴,那白髮男人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們,眼巴巴的望著顧惲。
那人走在顧惲正後方,顧惲沒看見他,可走在他右手邊的許季陵斜向後掃見那人目光痴迷,養尊處優的公子哥還不太善於臉上一套心裡一套,心頭不悅,臉色登時不那麼好看了;而左手邊的杜煦也看見了,笑吟吟的捅了捅顧惲,眉飛色舞的往後瞟,八卦兮兮咬耳朵:“顧惲,知道身後這人是誰麼…嘖,你知道才怪,還是讓本公子大發慈悲的告訴你罷,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懷南王府小王爺趙……”
杜煦這人哪裡都好,就是愛窮得瑟,不顯擺家世不炫耀才學,就愛顯擺別人不知道的市井傳說或大戶家的小道醜聞,整個一長舌婦,每次他頂著一張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正經嘴臉,眼睛刷的一亮,無休無止就是一兩個時辰的慷慨陳詞,蜜蜂似的嗡嗡不停,連帶兩個時辰不沾水,八卦功力之深,讓人歎為觀止之外,還恨不得以頭搶地。
這不,杜公子雙目熠熠生輝,像極了正午當空光芒四射的小太陽,顧惲心道大事不好,只想著怎麼堵住這話嘮的嘴,順著他的話頭脫口就是:“趙子衿。”
下一瞬,身後近處響起一聲頗為歡快的應答:“嗯,我—在這—裡。”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八章 死纏爛打
對於自己能如此順口的說出趙子衿的名字,顧惲自己都有些想發愣,對於人名,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過耳不忘了?他正兀自發呆,身後猛然響起應答,顧惲莫名就有些做賊心虛,可青天可鑑,他分明身正無比。一轉身,眼簾印上一張無限放大的笑臉,雖然俊美無韜,可顧惲毫無防備之下,差點沒一把將趙子衿掀出去。
眼前一張放大的人臉,湊得近,左眼角那點細小的黑痣都一清二楚,更覺這人面容俊朗眉目如畫,一雙眼睛黑如點漆,裡頭盛滿了他看不透的情緒,唯有掩不住的真切笑意。恰逢一陣細風拂過,一縷長髮從身後滑出來,直直吹到自己臉上,銀色如雪,微癢,不是趙子矜,又是誰!
誰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靠近的,明明許季陵之前那一眼時,他還不近不遠的輟在五步之外,眨眼功夫,就悄無聲息的貼了上來。
顧惲是獨子,打懂事起,顧遠修便教導他萬事親力親為,他開慧早,又有些不為人知的孤僻清高,獨來獨往慣了,極少和人離得這樣近。他下意識就往後退了一步,還沒站穩,眼底印上一角絳紅官袍下襬,趙子衿竟又貼了上來。
這次顧惲沒有再退,因為趙子矜得寸進尺,不僅人跟上來了,還伸出手一把拽住了他左手。
他動作太快,顧惲才看見他抬手,還沒琢磨透意圖,手上就傳來一股涼意,緊接著手指一緊,就已被牢牢拽住。顧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