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想這麼大的事情也不上心,實在夠灑脫。他在心裡感嘆自己比趙子衿他爹還操心,一邊壓低聲音叮囑道:“待會起宴歌舞,幽明鑑十成會請求皇上讓你我合奏,演奏之後五成要和你比武。財不露白珠蘊玉藏,別答應,千萬記住了,法子自己想,可能的話,坐到我身邊,聽到了麼?”
這道理趙子衿明白,趙愈縱情聲色禁不住誇讚,宴上幽明鑑拍拍馬屁趙愈就飄飄然,一口答應明青候的請求,讓二人眾目之下演奏取樂,一來不雅傷顏面,二來落下笑柄惹人輕視;再者,演奏後劍在手,幽明鑑說一句久仰大名想較高下,趙愈這個豬腦袋不答應才怪,不管輸贏,哪樣都不妥當,輸了丟國顏,贏了招人眼。
趙子衿點頭,由著顧惲拉著他進了大殿,門檻前顧惲回身遠望,說了句:“杜煦怎麼還沒到,不是迷路了罷?”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一更~~~
☆、第二十五章 祈王趙秉
杜煦是被一陣無比銷魂濃郁的臭氣給燻醒的,隨後才覺著後頸一陣劇痛。
有人在他鼻尖貼了個冰涼玩意兒,像是瓷面兒,緊接著他就聞到了那股惡臭,半昏半醒間他幾欲作嘔,將頭左搖右擺,那味道卻如附骨之蛆如影隨行。
杜煦人還沒醒,就想張口大罵,又怕貼在鼻子下面的是一坨糞便,一張嘴,落入嘴巴里去了,那可要了老命了,便緊閉著嘴唇,將頭搖得如同疾風驟雨,烏紗滾落玉簪落,滿頭髮絲亂舞,形容十分癲狂,像是犯了羊癲瘋。
他正是求死不得的時候,猛地響起一人聲音,寬和帶笑:“行了,移開罷,再嗅,這小子脖子可就得搖斷了。”
這人聲音低沉磁性,憑的耳熟,杜煦打住搖頭,么著混沌的腦子拼命轉動,靈光一閃想起來了,就是花園裡那個高大的太監,他說他叫什麼來著,對了,叫小餅子——
他猛地彈起來準備大呼一聲“有刺客”,彈到一半又倒回去,嘭的一聲巨響,砸在床板,身下像是沒墊褥子只有木板,疼的他齜牙咧嘴五官扭曲,嘴巴一張,發出一聲慘叫:“嘶……哪個畜生偷襲本公子,出來受死……”
趙秉坐在床邊不遠處想心事,床上攤著杜公子,床尾站著偷襲的“畜生”。
再有一十二日,就是先帝的忌日,趙愈不想讓他回來,便一直沒下旨,自己不得輕易回京,但為人子,他卻是怎麼都得回來拜祭,只是沒想著這樣早。他原本預備再推上幾日,就在忌日前兩三天,停留時間越短,才越不引人注意,他倒不是怕趙愈,只是應承過父皇,幫他守著這祖宗的疆土。
誰知道慧清一紙飛鴿,以命相逼,趙秉一邊好笑,明明那丫頭是趙愈的同胞妹妹,卻讓自己來操心,一邊還是提前打點,安頓好知州事物,今兒清早回了生養之地。
趙秉一回京,潛藏的心腹暗探就將訊息雪花般傳來,烏垣的幽明鑑、榜首的顧惲、以及懷南王府的小王爺,他身處幽僻,訊息卻不閉塞,卻是全面不了,也總有延誤,索性一件件聽過來,就到了傍晚。
趙秉屏退左右,獨自在屋子裡坐了片刻,想著自己難得回來一趟,該去母后生前起居的棲鸞殿瞧一眼,便喚人打點了進宮。
他怎麼扮也不像一個太監,幸而宮裡自己人多,棲鸞殿又是沒人打點,連燈也不點的地方,鬼影都沒有,他自然不用戒備。
他正沿著小徑一路走,微眯著眼神態放鬆愜意,腳底的每一塊石子他都明確,他幼時被寵得無法無天,十分混賬,什麼缺德事都幹,半夜三更在御書房裡偷偷的烤白薯,差點燒了整間房、月黑風高的時候踩著半吊子輕功,掛一身白紗將過往的宮女嚇得花容失色、將東院的宮牆鑿出一個人身大小的狗洞,有事沒事就鑽出宮去……
就連他母親鸞妃,也不知道自個這獨苗兒子,怎的就如此無法無天,敢在天子頭上拉屎屙尿,趙秉卻不想那許多,他只明白一個道理,父皇很寂寞,人人都怕他敬他畏懼他,他想聽人說真話,見不得人敷衍他。
趙秉並非有恃無恐,而是順心而行,他那時年幼,自然只想著貪玩和遊戲,沒什麼錯。父皇待他和九皇叔,是用了尋常百姓家的真情的,皇叔敢梗著脖子對他大吼大叫,自己也敢讓他趴在地上給自己當馬騎。
每每自己犯錯,他也打也罰,打罵完了心疼的是他,紅眼眶的也是他,對著自己又勸又哄,下次依舊打,那時他只是個望子成龍的尋常父親,而不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父皇是想將大位傳給自己的,可自己不怎麼稀罕那張金燦燦的龍椅,看著就叫人鬆懈發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