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身雞皮疙瘩,飛快抬眼一掃復又垂下,幽明鑑還在耐心等待,對於美人,特別是美男人,他耐心成倍兒漲。
想起昨日見那兩人,何群心下嘆息,替這兩人默哀一瞬,顧大人清俊得當,懷南王白髮驚絕,都是極其出色的風流人物,偏偏被自家主子給遇上了,真是造孽。
何群艱難的張了嘴,覺得自己像是在犯罪,那兩人看著就是身家清白的良家婦男,還都身居高位,侯爺這也太那啥了……
何群謹慎的想了想,還是決定冒生命之大不違,給自家被美色迷暈主子潑一盆涼水,於是他苦著臉道:“侯爺,昨兒半日你也瞧見了,那顧大人對你不感興趣,那王爺又是個傻子,哪個都不得勁兒。你是有原則的人,自來信奉兩情相悅,這二人,咱別惦記了,成不?”
幽明鑑半垂眼簾勾起嘴角,看起來十分高深莫測,聽得他意味深長嘆道:“阿群哪,只怕這次,成不了了,你這眼神兒是愈發不好了,那顧哥兒分明看上你家爺了,純粹彆扭難為情哪,還有那個白頭王爺,哼……”
他語氣一變,深沉道:“你乾脆就是瞎了,你見過一個,武功深不可測的傻子麼……”
何群一愣,不明所以的抬頭,目光就撞進幽明鑑黑到漫無邊際的眼睛裡,愣道:“侯爺,你是說……”
幽明鑑一眨雙眼,又成了色迷樣兒:“說什麼,本候什麼都沒說。”
何群:……那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幽明鑑坐正了嚷嚷道:“跪上癮了?還不快爬起來給爺更衣,爺要去見美人。”
何群連忙爬起來,對著門外喚了聲來人,立在原地茫然半晌,還是決定斗膽一問:“侯爺,那你這是…要去見哪位——美人?”
幽明鑑眼含深意,似笑非笑:“阿群哪,你這榆木疙瘩頭,除了開瓢,好像還真是沒救了。你家主子我就是個舞刀弄劍的英雄,自然是去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美人,去遲了,美人可就要被別的英雄給搶走了…蠢貨,可明白了……”
何群依稀悟出一點頭緒,卻好像更加茫然,合著這些彎彎繞繞他也弄不清楚,一根筋的侍衛決定走自己的路,堅持自己的堅持,做自己能做的事。打定主意後,何群毫無愧色道:“不明白,卑職還有一事不解。”
幽明鑑攏了攏頭髮,看著自己的心腹道:“何事?”
何群:“之前侯爺說,祈王德才兼備,卻沒有一登大統,侯爺,這是…因何?”
幽明鑑見他那一副蠢出境界的傻樣就來氣:“蠢貨,你問我,我去問誰?還不快滾,見你就心煩。”
何群頓了半晌才回過神,只敢在心裡罵一句:幽明鑑,你孃的……隨後十分速度的滾出了。
顧惲極為沉痛的意識到,杜煦不只是個話嘮,還是個事兒精。
進宮之前行徑好幾個涸藩(茅廁),也不見他叫喚,誰知道剛下馬進宮走了不到一炷香,這廝就開始作怪,神色痛苦難言,可憐兮兮的拉扯顧惲衣袖,擠眉弄眼也不知道在傳達什麼意思,犟著兩條麻花腿兒扭來扭去,將幾人搞得滿頭霧水。最後還是天真的傻子趙子衿心思敏捷,問他是不是要如廁,杜煦眼淚汪汪,恨不得給這位英明神武的王爺跪地磕頭。
顧惲被他氣笑了,一把將他拍的歪七扭八,差點把杜大人的尿都拍了出來,又氣又笑道:“你是巴豆長大的麼,要如廁,直說不就得了,矜持個什麼勁兒,你又不是女子,速去尋個偏殿解決了,滾。”
杜煦本來有實力反唇相譏的,可他現在沒氣力,心神都用來憋尿,只能認慫。
尿意來的太洶湧,一個激靈湧上頭,他瞬間就招架不住了。他第一意識反應是自己中毒了,再一想又明白過來,下午吃了一肚子荔枝,那玩意兒補脾益血,實為利尿之良方,登時臉色發青悔不當初,叫你嘴賤不聽勸,還景說了千萬遍。
顧惲一聲令下,杜公子夾緊雙腿兔子似的蹦躂遠了,極力憋出些心神頭也不回的叫道:“老顧,你們先走,我稍後追過去……”便一頭扎進了通向西北宮殿的小道盡頭的圓角門。
杜煦慌不擇路,也不知自己竄進了哪裡,等他解決好三急之一,長吁一口氣提起褲子,從不知道哪個宮殿的淨房裡鑽出來,循著原路一路悠。
杜煦走出百十步,忽然覺出不對來,夜色初降,深宮該是燈火輝煌,可這裡,別說是輝煌,連引路的燈籠也沒點,人影子就更沒一個,就著遠處印過來的火光,視物卻也無礙。
他什麼都愛打聽,對於皇宮內院的隱晦秘聞,也識得一二,聽說這深宮荒無人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