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牧之念了一遍他的名字,一抬眼那兩人已到院門處,猶豫一瞬還是叫道:“韓牧之,我的名字。”
走出院門的兩人不由對視一眼,姓韓?
三年前轟動天下的勾敵叛國案,主謀的上將軍韓伊,就姓韓,韓式被滿門抄斬,可漏網之魚也不是不可能。
韓伊是趙子衿父王趙引的得力愛將,那時他偶爾清醒,對那個混在一堆五大三粗隊伍裡,寡言少語又冷麵寒霜的男人,印象稍微深刻,一如他父親趙引,他也不信那人會投敵叛國,追根究底,皇上趙愈就是信了奸臣賊子的挑撥,因為韓伊自小分離的妹妹,輾轉人世,成了幽國國舅的愛妻。
若是如此,他如此痛恨朝廷,那也就勉強說得通了,顧惲扭頭對著趙子衿道:“子衿,看來那孩子,並不如面上那樣討厭你。”
……
趙子衿在雲鑼昏迷數日,沿河形勢愈發惡劣,羅藝急得團團轉,又不能罔顧上級直接帶著銀糧上路,只能原地待命,求神拜佛的祈禱懷南王早日甦醒,誰知這麼一耽擱,就出了大事。
趙子衿和顧惲才走到院口,就見羅藝滿頭大汗的奔走過來,面色驚慌,步伐急亂,天塌下來似的。
不待趙子衿開口相問,羅藝已經抬眼看見他二人,急道:“王爺,大事不好了,城外爆發瘟疫,災民襲擊南城門,已有大批湧入了雲鑼城內,在城內肆掠搶奪,城內慌亂無序,死傷不少。”
趙、顧二人對視一眼,面色俱都凝重,果然,災荒過後瘟疫盛行,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再鋪墊兩章o(╯□╰)o
☆、第八十四章 饑荒瘟疫(二)
報——
急報日夜兼程的傳回都城,信使策馬直入宮門,至太和殿門口的雲梯前翻身下馬,停頓也沒有便衝入議事殿,將正在群臣聒噪中昏昏欲睡的皇上驚了個清醒。
自打上次的私吞贈災銀案件後,朝堂接二連三的曝出高官欺上瞞下結黨營私的證據,證據不知被誰悄無聲息夾雜在朝官的奏摺裡,誰也不知情就端到了皇上的御書房,翻開奏摺一看,都是鐵證如山。皇上盛怒之下,一連抄斬了九位高官,文武皆有,午門的邢臺上血漬新覆舊,乾涸後浸入地面,雨水也沖刷不淨。
類似的事件一直未停歇,朝堂如同浪潮翻湧的海面,惶惶不可終日,做賊心虛的高官們私下竊語,個個都是心如明鏡,行動如此詭秘無蹤,一擊必殺,絲毫線索也不落下,只有盤踞百年的秘密組織“蜉蝣”,才有這份實力和手腕。
想起那個詭譎的組織,百官們心裡一陣惡寒,甚者上茅廁也要前後左右的看清楚,生怕自己不覺間就被黑暗裡一雙眼睛給盯住了。
“蜉蝣”並不直屬於皇帝,連皇帝趙愈也不知道,這個組織如何運作。他從最初的盛怒裡平靜下來後獨自靜坐思索一陣,心裡就忍不住發虛,“蜉蝣”效忠的是西原江山,可誰又能心甘情願的替旁人守一生天下,若是“蜉蝣”首領,生了二心,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不過他焦慮了沒幾天,畢竟不是帝王之才,又是個死於安樂的性子,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瀟灑,可作為一國之主,實在堪比朽木。愛妃善解人意的送幾碗參湯幾盒糕點,他的深謀遠慮立刻就煙消雲散,沉浸道荒淫快事裡去了。
貪官汙吏層出不窮,該殺的殺該抄的抄,見得多了,他索性全部推給了刑部,自己偷閒花天酒地。文丞相實在看不過去,進宮勸了好幾遭,說是內憂當前外患未解,皇上應當勵精圖治,已報我西原長治久安,趙愈記掛著他的寶貝雀鳥該餵食,對這憂國憂民的老丞相十分敷衍,文丞相寒了心,也不再勸。
急報傳入太和殿,水澇地界陡現瘟疫,傳染速度如同風捲殘雲,被災民一路瘋勢北上逃命,勢如破竹開城門四道,如今大片被暫時阻隔在雲鑼城外,少數患病者潛入城中。
朝野譁然一片,趙愈被高聲叫喚驚醒,愣了好一陣還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他還沒享樂夠最是怕死,張嘴就下令不許難民突破雲城三座,城池封閉不許進出。
他這命令並沒過錯,可衷心追隨過懷南老王爺的將領們卻心生出些不滿,王爺好不容易老來得子,明知是傻子,這新皇卻派他去贈災,如今瘟疫爆發,又不許越城回京,怕帶了瘟疫回來,若是出了好歹,讓那七老八十的老王爺怎麼辦。
朝臣心思各有思量,急報裡卻又說翰林院修撰顧惲顧大人返京途上到了雲鑼,也被阻隔在了那裡,眾人不由面面相覷,暗道這朝堂新秀顧大人,和懷南王是打斷骨頭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