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件兒直接杵到趙秉左眼上,趙秉看了一會,沒看出什麼異常來,就搖了搖頭。杜煦本來指望和他湊一對臭皮匠,扭頭灼灼的盯著他,見他搖頭,登時有些嫌棄他,又眯著眼東看西看,自顧自嘀咕:“是哪裡不對呢?”
等兩人從旗杆上下來,趙秉腳背已經麻的沒有知覺了。
而後接著幾天,趙秉不帶兵的時候,杜煦就纏著他說要上去觀察敵情,趙秉想起腳背上一片淤青,就有些遲疑,試探著問道:“我讓淮陰帶你上去,可好?”
杜煦臉一皺,十分嫌棄孟淮陰,他自小嬌生慣養,不喜歡和閒雜人等肢體碰觸,便道:“那算了。”
趙秉嘆了口氣,只能脫了外層盔甲,將人提了上去,這次卻不肯讓他踩腳了,直接一撩膝蓋彎,橫著抱起,杜煦嘀嘀咕咕抱怨了幾句,也就熄火了。
四天後的傍晚,夜幕降臨,兩軍各自鳴鼓收兵,杜煦神色凝重,垂下手腕靠在趙秉身上,正色道:“王爺,我想,我知道哪裡不對了。”
“嗯?哪裡?”趙秉抱著他跳下來,將人放在地上。
“人數不對,少了不少,好像是成規模減少的,因為每次數量不多,所以察覺不出來,過了這麼些天,累積起來,戰場雖然混亂,可細看,還是能看出些異常來的。”
趙秉有些驚歎於他的敏銳力,兩軍交戰期間,總人數沒有二十萬也有十五萬,這麼混亂這麼龐雜的情況下,他居然能發現少了人,便問道:“亂成這樣,你是怎麼看出來?”
杜煦很輕的笑了笑,道:“打起來確實很亂,可交戰和撤兵的時候,卻是四方整齊的,你有沒注意到,幽國撤兵的路上,有道稍微有些凹陷的窪地?”
趙秉想了一會,道:“確實有這麼一塊。”
杜煦蹲下來,伸手抽了趙秉靴中的短匕首,開始在地上劃,道:“那塊窪有些像人眼的形狀,諾,就像這樣。前日我看的時候,幽國的四方軍隊退到那裡,前後左右的位置大概在這些方位上,”他在地上那塊人眼圖形上橫豎劃了四刀,位置在接近重合的邊角處不遠。
接著,他又在靠裡的地方劃了四刀,又道:“可今日看,位置大約就在這裡了,按規模估計,大概少了四萬人,折掉死在戰場上的,就和我軍一樣相當,減去近一萬,其餘三萬人,去了哪裡?”
趙秉眉頭一沉,目光如電般看向杜煦,慎重問道:“阿煦,話不能亂說。”
杜煦十分正經,琉璃似的眸子光華流轉,坦蕩的和趙秉對視,道:“趙秉,我很認真。”
趙秉頓了會:“我信你,回營。”
他說完就拉起杜煦,急匆匆的往營帳趕,準備對著沙盤細細商討一番,看幽明鑑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兩人在帳中秉燭夜談,最後叫來蜉蝣的兩位行主,叫他們去打探監視幽國軍隊的動向,兩天後,這兩人傳回書信,說是幽國每晚有幾千人馬都撤向了不遠處的高地,藏著上頭什麼也不幹。
杜煦和趙秉在屋裡苦思冥想幽明鑑的意圖,都找不出頭緒來,杜煦便只能揪住高處這個字眼來回糾結,猜測幽明鑑這麼做,必然是因為佔據高處會有益處,可會有什麼益處,他也不知道,便同趙秉商量著,要麼有樣學樣,也悄悄的往高處撤離部分隊伍。
趙秉點頭,顧忌著軍中還有奸細,又商量著怎麼先揪出這顆老鼠屎隔離著再說。
之後,趙秉成天帶著杜煦,恨不得將他拴在褲腰上,對他關懷備至,旁人看在眼裡,流言蜚語就挫竄起來。更有不知道從哪個大嘴巴口裡洩露出來的驚天訊息,說是夜深人靜在營盤邊上,看見王爺和杜軍師抱成一團,兩顆腦袋湊得可近了。後來聽見有人的動靜,軍師才咻的一下彈開了,腳步快的像是去投胎,而王爺攆在後頭勸,聲音溫柔的能掐出水來。
這等大人物的秘事傳的可快,沒兩天,□萬將士全都知道了,軍師是王爺的寶貝疙瘩,吃飯的時候就愛扎堆兒,賊眉鼠眼的嘀咕,問真假問細節,軍帳裡的男人,可不比市井裡的長舌婦,好到哪裡去。杜軍師一天到晚紅著個臉,見人就躲,這反應,無疑是給兩人的關係板上釘釘。
會面多些的老將軍如李雲山等,也都怪不好意思的,看見兩人就尷尬,想問又不敢,欲言又止的彆扭不已,軍中的氛圍十分詭異。
帳子就那麼薄薄的一層,裡頭點著燭光,人影投在帳篷上,幹什麼外頭都一清二楚。
杜煦跨坐在趙秉腿上,摟著他脖子將臉側著貼上去,一邊還彆著眼睛去看帳子上的人影,姿勢是否正確。擺弄好後,他就僵著在趙秉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