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2 / 4)

小說:兩箱絲綢 作者:月寒

山,可怎麼辦哪……”

他形容語氣都悲慼,一個人對著死人絮絮叨叨,瘋了一般,可趙愈卻從中窺出一絲動容和同情來,思緒不自覺就跟著這蒼老的聲音飄遠,飛向同一個人所在的地方,叔侄二人,一時心神不定的憶起往昔來。

趙愈站在門口,腦海裡閃過童年的許多畫面,趙夔其實是個好父親,除了偏愛趙秉,他基本無可挑剔,可趙愈最容不下的,偏偏就是那點偏心,可現在人都死了,他那股恨意也就淡了,剛剛被老王爺所感,突然就撓心撓肺的記起他父皇的好。

這讓他瞬間就生出濃厚的愧疚感來,他扭頭對著瑞生打了個手勢,嘴角微動,讓他去地宮四下查探一番,看有沒什麼可疑異常的人事,這安置棺槨的密室,就不搜了,趙秉再陰險,總是個孝子,不會對父皇有一絲不敬,他不會在這裡。

趙愈走進去,這麼短短的幾十步,心裡對這老叔父的同情憐憫瞬間鋪天蓋地的佔滿了心肝,一代梟雄南征北戰,愛國愛家,值得尊敬的一個男人,到頭來,卸下一身權柄,只得一個神志不清的傻兒子,還是個少年白頭的怪胎,真是想起就叫人唏噓。

他走到老王爺身邊,拍了拍他皇叔肩頭,老王爺被嚇一跳似的一怔,臉上的表情收斂不及,神色就有幾分尷尬,趙愈故意裝作沒看見,好言好語的安穩一番。然後他坐下來,像是要追憶遙遠的父子情分似的,叔倆說了會他年少時的趣事,件件不離先帝趙夔,氣氛悲傷中不失一點細碎的喜悅。

過了一個時辰,趙愈被凍得手僵發硬,徹骨的寒意從頭竄到腳背,他嬌生慣養,實在是受不住,找了個藉口要走,老王爺哀傷沉寂的說,不知道自己還等不等得到明年這個時候,想多呆一會,趙愈不管他,獨自離去了,他走的時候將心腹瑞生留在了入口,守著這裡,直到老王爺出來閉陵為止,但凡有可疑人士,即刻扣下押去見他。

皇陵地宮裡,趙愈走後,老王爺收起一臉傷心絕望的深情狀,扭頭去看入口的門,如此盯了小半刻,確定趙愈沒有迴轉是可能,便敲了敲棺材,道:“出來吧。”

透明的水晶下那具屍體在棺中慢慢動了起來,先帝白中泛青的安詳遺容,因這詐屍一般的動作變得陰森恐怖,一隻手從棺底伸出來,抵在透明的冰面上,一道聲音自棺底傳出:“這裡,有內奸,‘蜉蝣’需要一個首領,迫在眉睫。”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十一章 身陷賊窩

趙子衿在夜色裡急速穿行,如同一隻鬼魅般悄無聲息,夜風對向拂來,將他白色的衣襬拉出利刃一樣鋒利的幅度,滿頭白髮飄在身後,如果他神色不是那般陰沉和憂慮,那他看起來就像是踏風而行的謫仙一般瀟灑恣意。

寂靜的夜裡除了風聲,猛然響起一陣陣嘶鳴聲,他心神一凝,運起十成功力急速前掠,快的幾乎連幻影也看不見,憑空消失了一般。

趙子衿拐過彎角過多的小道,對向陡然奔來一匹無人的棗紅馬,馬蹄狂撒,震出一陣急促的幾乎沒有間歇的聲響,馬兒已做癲狂狀,撒著蹄子瘋跑,馬頭抽筋似的狂擺,吐出一聲聲驚恐淒厲的鳴叫。

趙子衿目光一凝,那是,阿惲的坐騎。

他伸手撈住頭頂垂下的一隻竹條借力,離弦的箭一般前竄的身形霎時丟了疾行的去勢,像是和朝前款擺的竹條融成一體了似的,羽毛般輕飄飄的搖擺,這等收放自如的絕妙輕功,幾乎達到了一葦渡江的境界。

發狂的馬匹從他身下的道路上狂奔而去,身後的黃土地上,留下一串深色的痕跡,從上一個拐角處一路延綿過來,山林裡露水浸透草木散發出的清香下,掩不住一股很淡的異樣氣味,趙子衿熟稔此道,不用細嗅就知道,那是,血的甜腥味。

血腥味像是一道巨錘,在他極力剋制的理智上,鑿出一道豁,豁口處洶湧而出的,是澎湃的殺意。他覺得自己一邊有些無法思考,戾氣和憂懼像是擰成了剪刀,將他的冷靜和思考剪成寸寸斷藤,無法打出一道連貫的線索:誰給他報信,誰在阿惲馬臀上紮了一刀,誰,想幹什麼?

另一邊,他又覺得惡意的思緒像是開了竅的機括,咔噠咔噠轉動起來,將他拖向恐懼的深淵,想到這些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從胸膛裡蹦了出來:阿惲的坐騎,被人一刀紮在了馬臀上,那他人呢,是從馬上摔了下來擦破了膝蓋手肘,還是被人一劍,在身上穿出一個血淋漓的洞……

他臉色陰沉的像是結了寒冰,雙眼通紅的彷彿灌了鮮血,去勢止的急,滿頭的白髮散亂的拂到身前落下,亂七八糟的搭在肩頭胸前,半垂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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