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動間,泛起喜悅。
那個方挽晴,不喜歡紅塵,讓他全身都飄揚起來。照在身上的陽光,一下子變得前所未有的暖……
“君兄,你想到什麼了,這麼高興?”
紅塵不解地看著君無雙優美的嘴唇勾起益漸明顯的笑,眼卻有點發直。君無雙的清雅出塵他是一開始就知道的,那一貫澹泊的笑容也看慣了。可料不到此刻歡笑中的人,居然別有風情——
淡粉的唇,還殘留著春茗,在日色下閃著潤澤的光……順光潔瑩潤下頜遊移的目光落在微敞的衣領,覆在勻稱鎖骨上的肌膚白皙晶瑩,隨呼吸韻律起伏著……
無預兆地,一團熟悉的火熱自小腹不受控制地徐徐燃起,口乾舌燥的感覺讓紅塵驚慌失措,急忙捧起茶杯,別轉了頭。男風盛行的黎州,大街上比比可見攜手同行的男性伴侶。紅塵倒並不排斥,只不過他向來喜歡的是如花解語、似玉生香的女子,有玩黨邀他去男妓館,他都是一笑了之。
可眼下,他竟似乎對眼前清如水晶的男子有了慾望!
自己怎麼會起如此齷齪的念頭?!還是對君無雙這個彷彿不染纖塵,多看一眼都覺是一種褻瀆的絕俗之人?!君無雙倘若得知他心中穢念,不知道會用怎樣的目光來看他。
惡狠狠地咬著瓷杯口,紅塵在肚裡把自己罵了千百遍。太不正常了!一定是太久沒有發洩,之前又被方挽晴拒絕才會慾求不滿,一定是!
“段兄,你再咬,這茶杯就碎了!”
君無雙忍笑去拉他的手,指尖觸到的面板,燙得驚人。
“別碰我!”
像被火球灼到,紅塵用力一甩手,彈了開去。君無雙笑容立失,驚訝中帶上更多的是傷懷。
紅塵正與天人交戰,哪還有空去留意他的神情?急喘兩聲,顧左右而言他:“對了,君兄,這幾日可有我雙親下落?”
“無雙慚愧,暫時還沒有眉目,不過,我已遣下屬趕赴前往射月國的必經要道,只要匪人現身,定能救得令尊令堂。”
““就怕那班賊子已對我雙親下了毒手,又或者他們不回射月國,反一直潛身關內,卻怎生是好?”
紅塵心憂父母,慾火倒不知不覺退了,一臉期盼地回望君無雙。他武藝不差,智謀卻是平平,被抓的又是至親之人,早亂了陣腳,對君無雙分外地依賴起來。
晶黑明亮的眸子求助似地望將過來,君無雙暗自一嘆,拋去心頭傷感,安慰道:“他們既然費盡心思抓走令尊令堂,不外是想劫做人質,順便打探軍中機密,斷不會加害兩人性命,段兄無須過慮。”但活罪就未必能逃得過,這句話只在心底一盤旋,當然沒有說出口,怕紅塵抓狂。
“無雙也想到射月國在關內除了關押方家小姐的所在,必定另有巢穴。只是著人數度逼問那胡兒,他都堅不吐實,想是確不知情。”
“逼問有什麼用?”
紅塵怪叫著打斷話頭,一邊捋起了袖子:“要嚴刑拷打才行!君兄你定是心腸太軟,不忍下重手。這哪成?對敵人心慈手軟,非吃虧不可。那個醜八怪呢?我今天定要叫他說出來。”
他心慈手軟?君無雙怪異地看了看摩拳擦掌的紅塵,想笑又笑不出。自當教主以來,盡得洛灩與諸位王叔扶持教誨,他本已是個玲瓏剔透的聰明人,隨著年歲漸長,更是深諳帝王之道。往往長袖善舞,談笑風生間取敵首級,對教眾又駕馭有度,恩威並施。教中上下無不將他奉若神明,卻還是頭一回聽到有人把這四字評語加在他身上,倒不知等紅塵見到那胡兒時,又會做何表情?
略一沉吟,頷首道:“既然段兄堅持,這邊請。”
寬袖翩飛走在了前面,紅塵追上兩步,同他並肩而行,仍在絮絮數落對敵仁慈的諸般惡果,君無雙也不插話,由得他去。
這紅塵,雖然囉嗦,又有點笨笨的,但確是在關心他吧。
淡淡一笑,君無雙容光煥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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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的嘮叨在看見胡兒時果如君無雙所料遽然消失,瞪著君無雙,又轉向鎖在木樁上那團血糊糊的“人”球,再無聲出。
這就是君無雙所謂的“逼問”?如果是,那他來之前想到的種種酷刑簡直可稱是溫柔。可是,他一時間怎麼也無法將那王孫公子般清貴優雅的人同眼前的慘相聯絡起來。
眸光一轉,已將紅塵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