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雁南,沉聲道:“明白朕的意思嗎?”
“是,臣明白,臣……臣這就去。”
錢雁南哪敢去揣測皇上這麼做的用意?他只知道,他要去找蒲秋苔,要他再求皇帝:舊朝太子如今恐怕已落魄街頭,如果能不趕盡殺絕,他還是希望蒲秋苔能夠保那人一命,哪怕能為大慶皇室留一脈骨血也好啊。
直到出了宮門,在往翰林院去的路上,沒有了夏臨軒施加的威壓,錢雁南才猛然醒悟過來,暗道不對,這件事不對啊,皇上故意把我找去,應該不會就是為了試探我的態度吧?難道……難道皇上是故意要透過我的嘴巴,把這件事透露給秋苔聽?
他停住了身子,細思剛剛夏臨軒和自己說過的話,確定皇上最後一句話的確是讓他把這件事告訴蒲秋苔,想來這也就是皇上宣召自己的用意。
只是……這是為什麼呢?皇上明知道蒲秋苔對故國和慶朝皇室有多麼深的感情。莫非皇上還是要用這個要挾他?可是家人,鄉親,北山集案,這些法碼還不夠嗎?皇上為什麼還要再加上這件事?
腦海中忽然一道靈光閃過,他想到今天早上自己還在疑惑皇上為什麼要故意讓蒲秋苔製造流言,他明知道對方承受不了這種後果。而現在,答案似乎是呼之欲出了。想到此處,錢雁南的身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暗道是了,難怪皇上還要加上這個籌碼,有了這個籌碼在手,即使被流言淹沒,只怕秋苔也不敢尋死了。
長嘆一聲,錢雁南不禁搖搖頭,喃喃道:“皇上對秋苔,還真是煞費苦心啊。只是這步步緊逼,究竟要逼他到何時何種地步呢?莫非您還要他進宮為妃?這……這怎麼可能?”
雖然覺得不可能,但錢雁南心中對夏臨軒的畏懼卻是大增,只看這幾步算無遺策的安排,他心中便對蒲秋苔的前景不樂觀:若皇上真的下定決心要蒲秋苔入宮,恐怕也是早就準備好了最大的籌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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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真是英明,原來您早就準備好了,要讓錢大人把這訊息透露給蒲大人知道,這樣即使流言鋪天蓋地,為了留那個太子一條性命,蒲大人恐怕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夏臨軒看著諂媚的小貝子,嗤笑一聲道:“算你小子機靈,不過朕的最終目的,是要秋苔入宮。”
小貝子輕聲道:“皇上,恕奴才直言,蒲大人說過,這是他的最後底線,恐怕就算是舊朝太子,這分量還是稍微有些輕……”
不等說完,便見夏臨軒看向自己,搖頭道:“你懂什麼?你根本不知秋苔對他的故國有多深的感情,他一直認為景仁帝對他有知遇之恩,他卻始終未曾報答,若不是如此,朕要拿捏他,還真得不容易。舊朝太子?呵呵呵,要讓秋苔入宮,當然不會僅僅是一個太子那麼簡單了。你小子到時候等著看朕的手段吧。”
小貝子見夏臨軒心情似乎不錯,便大膽道:“皇上說的奴才也懂,只是剛剛錢大人,似乎也是心懷舊朝的模樣,怎麼皇上一點兒也沒惱?蒲大人也就算了,那錢大人可是個真小人……”
不等說完,便聽夏臨軒笑道:“惱?朕為什麼要惱?這不過是他們書呆子的通病罷了。錢雁南再小人,終究不是連禮義廉恥都完全不要了的下三濫,不然朕能容得下他嗎?更何況,你且想一想,那錢雁南昨天為了不受牽連,連師生名分都不要了,如今卻為了這個舊朝太子真情流露,連他都是這樣,何況重情重義的秋苔?呵呵呵……朕這一步棋,走的可是必殺之路,秋苔那個書呆子,他招架不住的。”
他說到這裡,便伸出一隻手,將五指慢慢收攏成拳,沉聲笑道:“朕要他一步步走進朕的彀中,永世不能翻身。”
小貝子看著自家主子那勢在必得的神情,實在很想問一句:皇上,您對蒲大人這麼執著,是因為喜歡他,還是因為要征服他?不過,他在心裡激勵了自己半天,還是沒有勇氣把這種煞風景的問題問出口,想也知道,皇上怎麼會愛上蒲大人呢?應該……純粹是男人的征服欲在作怪吧。
☆、第四十一章
可以說,夏臨軒這局棋走的確實不錯,步步緊逼,後招綿延不絕,招招都對準了蒲秋苔的要害。
然而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縱然英明狡猾如夏臨軒,也不能將所有的事情都牢牢掌握在手中,例如這一次,蒲秋苔的遲鈍就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原本想著最少兩天,最多也不會超過五天,蒲秋苔就會傷心憤怒的撲到自己寢宮哭訴流言殺人不用刀了。到那時,自己自然可以假惺惺的安撫一番,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