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去了保定,可曾打聽到什麼訊息?”
“被人滅了?”岑淵驚得重複了一遍,隱隱覺察到似乎發生了什麼,但面對商弈庭冷漠的眼神,便什麼也想不起來。
“保定分壇裡全都是我親近的心腹,竟一夜之間無聲無息地全死了,你好毒辣的手段啊!”商弈庭慢條斯理的道。
岑淵吃了一驚:“莊主為何認定是岑淵下的手?可有何證據?”
“還用證據麼?有人說親眼看到你從分壇裡出來。”商弈庭神情冷淡,看不出任何心思。
岑淵赫然想起,頓覺一身冷汗,抬頭看著商弈庭,輕聲道:“是不是七爺說的?”
商弈庭袍袖一拂,轉過身去,顯然是不願為他所觸動。
岑淵見他如此,已知是實情。
商雋先是試探他可有謀反之意,若有,他日便可合謀,再將他作為踏腳石;如是沒有,便在商弈庭面前倒打一耙,讓商弈庭少了一大臂助,他日謀逆之時,便可多有幾分勝算。
只可惜那天和商雋說話時,雖是虛與委蛇,但不知是哪裡說錯,還是被商雋看出他的口不應心。
心裡惦記著一個人時,總是萬分溫柔,又豈會有半分殺意?
商雋是個老狐狸,自然騙不過他。
他不由後悔顧忌商雋乃是商氏族人,沒有趁機痛下殺手,反被他倒打一耙。
“你寧可信他,也不信我?”他已不知從何開口,只覺聲音嘶啞難聽,彷彿不是自己的。
“你又不姓商,我為何信你?”商弈庭眼底略有幾分譏諷之色,“赤舄璧沒有藏在保定,可惜,讓你白走一趟了。”
“什麼赤舄璧?”岑淵訝然,便即想起,這是北十八幫的三大奇珍之一,傳說其中藏著一門驚天動地的武功,足可讓人由武成聖,直到與天地同壽的境界。
可惜赤舄璧輾轉多人之手,除了給它的主人造成殺身之禍外,沒有一個人看得出它藏著什麼秘密。
“你還在裝傻麼?我放出訊息,說赤舄璧就在保定,這個訊息知道的絕不超過十個人,而你偏偏就從保定經過,難道還不能說明真相?”
商弈庭眼裡殺機凜然。
岑淵呆怔了半晌,還是反應不過來。
他從不知道保定有赤舄璧,更沒有聽過這個傳言,商弈庭也從來沒對他提起。
南征北戰多年,經過手的寶物何止千萬,他又豈會多看上一眼?
會從保定繞道經過,只不過是因為那是山莊的一大分壇,既然路途不遠,便可巡視一番。商弈庭從來不顧這些小事,他沒辦法,只好親自去一趟。
沒想到世上當真有些事巧合至此。
不,不是巧合!
想到商雋那雙彷彿毒蛇般的眼睛,他渾身一涼,去保定要赤舄璧的,可能就是商雋!
只可惜自己孤身一人行路,竟沒人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岑淵扯了扯嘴角:“我若當真要去保定殺人,又豈會告訴別人?”
“你若沒去保定,為什麼會回來這麼晚?”
“七叔回來也晚,為何莊主不查他?”想也不想的,他就知道商雋不能及時回來。
只是這一點,卻是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了。商弈庭也不會給他辯解的機會。
“七叔是我商氏族人,他若是想要篡位,早就奪了浩然山莊的莊主之位,又豈會容我到今天?”
昔日的浩然山莊豈能和今日相比,今日的天下,幾乎可說是商弈庭一手成就,再加上他從旁輔助罷了。
“莊主是信他,不肯信我?”
“我為何要信你?”
聽到商弈庭的聲音都是冷的,岑淵怔了怔,隨後心底盡是涼意。
他終於明白,不管他怎麼分辯,商弈庭這次都沒打算放過他,所謂的為赤舄璧殺盡保定分壇的下屬,不過只是一個藉口。
沒想到心甘情願做他身邊一條狗,任由他打罵凌辱,都不能消除他的疑慮。
一直以為商弈庭不拘小節,所以才讓自己處理莊中事務,但如今看來,商弈庭其實一直不放心他。故意裝成不關心瑣事,看來也只是想麻痺他。
其實不是沒想到的,只是一直把商弈庭當成當年那個少年,忘了他也會有權謀心計。
或許是這天終於來臨,他竟然有了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不由笑了一笑,道:“你既然不信,我再說什麼也是枉然。”
商弈庭深恨他此時還能笑得出來,擊掌三聲,即刻便有一個侍女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