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1 / 4)

雖然藥是苦的,但含著的唇瓣卻是有種說不出的回味餘甘。

岑淵迷迷茫茫地,只覺得自己作了一個很長的噩夢,夢中場景譬如修羅地獄,令他輾轉不能,只記得最後他見到商弈庭的身影,想呼喚他的名字,卻是發不出聲音,只見商弈庭懷中擁著宋鳴風,眼底溫柔,令人痛得心也似乎裂成千萬片。

他睜開眼睛,卻見是一間明亮的臥室,窗明几淨,桌邊伏著一個男子,似乎在沉睡,卻是背向著他,看不到面容。

他動了一動,發覺身上都是汗水,也不知是因為重病,還是因為噩夢引起的冷汗。

才過了片刻,夢中發生的事記得又更不分明瞭。唯一清晰的,只是那種疼痛入骨的心傷。

早以為被商弈庭傷得麻木,誰知竟會因為一場夢,感到痛楚。

他乾裂的唇角微微抽動了一下,自己也覺得很是不自然,便想起身找些水喝,誰知那床沿趴睡的男子枕著他蓋著的被子,他一起身,便驚動了他。

這個人慢慢醒轉過來,睡眼惺忪地看著他半晌,露出喜色:“你醒了?”

岑淵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居然有一天,這個人會對著他露出笑容,而僅僅只是為了他醒了過來。

他呆了片刻,恭恭敬敬地道:“是,莊主。”

偷偷看了商弈庭被咬傷的左手一眼,被纏得像是一隻粽子一般,心裡五味雜陳。

他對商弈庭不是沒有恨,但到如今,更深的是一種失望,一種心痛。

只恨自己為什麼被商家買下,為什麼遇到這個人,讓他夢裡仍然不能安生。

商弈庭似乎看到他偷瞄的眼角,微微笑了:“你躺了兩天,現在才醒轉,大夫說不能吃別的,只能喝些米湯。”

商弈庭過於熱烈的目光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垂下眼睛,心裡更多的是茫然。

難道商弈庭又從他身上發現別的利用價值了麼?可是即使如此,也不必向他微笑。

讓他以為自己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

商弈庭已讓女侍拿了米湯過來。湯很清,幾乎能照得見人影,喝這樣的一碗湯肯定是沒什麼力氣的,自然也沒辦法逃走。

岑淵不聲不響地就要接過碗,商弈庭卻是避開了,輕輕說道:“讓我餵你。”

他不知道商弈庭是什麼意思,看著商弈庭舀起一羹,細心地放到唇邊吹了吹,試過了溫度,才餵給他。

岑淵呆怔著,乾裂的嘴唇緊抿,看著他不動。

他有些懷疑,病的人不是他,而是商弈庭。

見他不動,商弈庭笑了笑,很久以來,他笑的次數都沒有今天這麼多,這笑容顯得十分僵硬艱難。

“乖,把米湯喝了。”

如此溫柔的語調讓他心裡一陣酸澀,他想問宋鳴風呢?為什麼商弈庭會不在宋鳴風身旁?但想到每次提起宋鳴風,都只是自取其辱,便沒再多問,喝下了米湯,又喝了一碗湯藥。

商弈庭見他任由著自己餵食,心裡十分歡喜,想說些什麼,卻聽到有人在門外叫道:“莊主,不、不好了!宋小公子逃出山莊了!”

該來的還是來了。這幾天竟然忘了還有這個人。

商弈庭眉心一蹙,揚聲道:“不必理會,讓他走罷。”

岑淵有些遲疑,抬頭看了看他,卻沒說話。

經歷地牢一事後,他也知道商弈庭對他抱著很深的懷疑,如果激怒商弈庭,他翻臉起來,可能會讓他馬上回到地牢。

如今有很多事情已輪不到他插手,並不是明哲保身,而是他沒這個資格,也沒這個能力。

“怎麼了?不說話?”商弈庭展顏一笑,坐到床邊,沒有受傷的手抓住他乾燥冰冷的手指,輕輕搖了搖。

“沒什麼。”他避開了他的眼睛,輕輕說著。

或許商弈庭對宋家的小公子是欲擒故縱吧,但這和他並沒有關係。

怎麼預料得到,他辛苦救下的人,轉眼就成了他的情敵。

不過……也算不上情敵吧,就算自視甚高,也不要以為真能入得了莊主法眼。

商弈庭知道他不想多說時絕不開口,即使當年愛自己重於他的性命,也不肯多說一句,沉吟說道:“你若不喜歡,我便讓人去殺了他?”

岑淵怔了怔:“莊主,你……”

“嗯?”商弈庭微笑著看他。

“他……他父母喪生,又孤身一人……”岑淵斷斷續續地說著,看著商弈庭注視的目光,終於還是住口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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