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道:“大人,自京師裡押來那一批糧草,原來竟是在三日前被人燒的一乾二淨!那人還留了張字條,道是甚麼清明雨……”
何琛也不由大驚,想到昨日定國將軍言語,忙道:“你隨我來。”帶了那傳令兵,便向內室走去。
房門並未鎖,何琛微有詫異,但不及多想,一腳踏入房門,道:“將軍,您可……”一語未結,後半句硬生生堵在嗓子裡,身子便如釘子釘在地上,再動彈不得。
室內桌几整齊,一切如常,定國將軍陳玉輝臥在床上,神色似悲似驚,一隻淡青色削薄匕首刺入他左胸,直穿透三層牛皮軟甲,血漬染紅大片,已是氣絕多時。
門外一陣清風吹過,一張字條輕飄飄自桌上飄落,上面止寫了十四個字,字跡亦算不得十分端正:
“南園滿地堆輕絮,
愁聞一霎清明雨。”
(二)灞橋柳
灞橋折柳送別,正是風雅之事。
當此時,恰有三個青年人在這灞橋之上。其中一個年長些的當是送行之人,也只簡單話別了幾句,另兩個年少些的便打馬而去。
但沒走了幾步,這兩人中一個穿淡黃色衫子的便停了腳,迴向灞橋而去。他同伴並未追趕,只在原地勒了馬。
那送行的青年還未走,手中尚執著一根柳枝,見他迴轉,倒也詫異,想一想自覺豁然,遂笑道:“是問阿絹的事麼?
那穿淡黃的年輕人下了馬,笑嘻嘻的卻不答話。此刻看去,他身形不高,生得頗有些單薄,單看其神態動作,倒象個少年模樣。但是眉目之間,十分憔悴。一頭長髮用一條灰色帶子束了,在風中微有散亂。
那年長青年又道:“本來你、我、南園,阿絹四人一起長大,情分分外不同。但她與我們身份差距甚大,又不懂武功。你和南園這次進京,內部人也是知之甚少,何況是她?更不用說前來送行了,但你放心,若是有甚麼事情,做兄長的自然一力承擔……”
話剛說到這裡,那穿淡黃的年輕人眼睛驟然一亮:“烈楓,烈大哥!你真是太好了!”
烈楓倒被他嚇一跳,“啊,你我兄弟,何必客氣……”
“我現在就有事拜託你,極簡單,大哥幫我一次吧!”
“啊,好。”烈楓話已說了,自是應了下去。心裡卻想,極簡單?什麼事?莫非是讓我替他送些情書信物之類?口中卻道:“只要不洩露你二人此次進京之事,其餘的,做哥哥的一定做到。”
“當然與進京無關!”年輕人眼睛亮晶晶的,“大哥,最近我手頭緊的很,借我點銀子花花吧!”
“撲”的一聲,烈楓手裡的柳枝直掉到河水裡去。
那年輕人迴轉之時,他同伴尚等在那裡,不過比他大一兩歲年紀,生得身形高挑,五官俊挺,見他來了,冷笑道:“於清明,又做了什麼不好的勾當回來?”
大凡這麼連名帶姓的一叫,多半是沒什麼好事了。清明倒不在意,笑道:“向烈楓弄了點銀子花花,南園,你怎麼了?”
沈南園面沉似水,道:“居然臨走你還要敲上一筆!”
清明笑笑,“別叫,了不起你我二八分。”
南園怒道:“哪個與你開玩笑!”
“三七分!”
“烈楓錢也不易……”
“四六分!”
“你不要以為這樣就能收買我!”
“五五分!”
“成交。”
清明笑眯眯的從身上掏出幾張銀票遞給去,南園接了收起,笑道:“我們這樣,未免也有點不像話啊。”
清明笑道:“好啊,錢拿回來!”
南園立刻望天,做不知情狀。
兩人這樣鬧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清明忽道:“其實也是,這次不敲,以後多半就沒機會了。”
“清明!”
但清明一臉無謂,笑得渾不在意,南園看他一眼,竟分不清清明方才那句話是說笑還是真意。嘆了口氣不再多說,徑直打馬前行。
這二人,正是玉京城中有名殺手南園和清明雨。
曉行夜宿,一路趕來,二人坐騎皆是寶馬良駒,數日後,已到了京城,投宿在一家客棧之中。
安頓了隨身行李,又梳洗一番,南園來到清明房內,見清明換了件寶藍色長衣,身上別無其他飾物,隻手中摺扇白玉為柄,一雙眼似笑非笑,越發顯得人物風流。南園笑道:“好個俊俏公子,又要去哪裡尋花問柳?”
清明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