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著,一句話也不說。
小朋哭的更厲害了。段朗明看起來很虛弱,眼睛裡沒有一絲神情,好像靈魂已經被抽走了。
紀禎此時此刻手中拿著聖旨走在去往伊犁的路上,聖旨上的確是段朗明的筆跡。“發往伊犁駐守邊塞,永遠不得回京”字跡剛勁,清秀。
家裡人有的嚎啕大哭,這突如其來的鉅變,讓紀蘊摸不著頭腦。深得聖寵的紀禎從江南出一趟公差回來怎麼就突然被貶了。
神志還不甚清明的段朗明躺在床上,將養了一個星期才恢復了一點體力,能下床走動。
這一個星期,不斷有人來請段朗明入宮,段朗明因為身體虛弱一直推著,這才終於坐著轎子趕往皇宮。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3 章
皇上因病一個星期沒有上朝了。
皇上有時候也會長時間不上朝,但是這一次段朗明也沒有上朝,朝中缺了主事的人,鬧成一鍋粥。
段朗明拖著虛弱的身體來到皇帝寢宮。
妃嬪,太監宮女,太醫把寢宮圍的水洩不通。
張公公見了他說:“段大人,您可來了,皇上他催著見您。”張公公說著眼圈都紅了。
“出什麼事兒了。”
“段大人您快去看看吧,興許您去了還能有轉機。”
走進寢宮,一群太醫圍在外面。
“段大人,您來了。”太醫給段朗明讓出路來。段朗明直直的走到紀泰的床邊。
“皇上,臣段朗明見駕。”
聽到了段朗明的聲音,紀泰睜開眼看著他,眼神猶如鋼釘。紀泰一向英俊挺拔的臉凹陷在臉頰骨裡。全沒了平日裡讓人見了就生畏的跋扈。嘴唇不住的顫抖,說話都不利索。
“去把太子叫來,我有話要跟皇兒說。”段朗明照著紀泰的吩咐,叫人去傳紀淳。
紀淳來到紀泰的床邊,看著皇阿瑪的光景,眼淚已經在眼眶打轉。
“你是朕的太子,不能哭。”紀泰勉力說出了這一句話,紀淳強忍著不繼續哭。
“這是朕給你的遺詔,內容是朕死後,把皇位傳給你,追封雪皇貴妃為皇后與合葬在皇陵。你還年輕,要聽段相和你額孃的話,但是你記住一點,流放紀禎,千萬不要讓紀禎回來。記住了嗎。”紀泰說這話的時候卻是用了全身的力氣,似乎要把整個內臟都說出來。
紀淳接了遺詔說:“兒臣記住了。”
段朗明站在一旁,聽了紀泰的話,心裡似有千萬根刺,扎的整個心千瘡百孔。
紀淳接了遺詔從寢宮出去,紀泰只留下段朗明在身邊,其他宮女太醫一併都轟了出去。
段朗明來到紀泰的身邊。
現在就只有他二人,紀泰拉著段朗明的手說:“朕相信你會好好輔佐太子,朕的江山交給你朕放心。”
段朗明說:“皇上放心,皇上的病會好起來的,臣給您尋最好的藥材。”
紀泰不答腔閉了眼睛休息。
段朗明從寢宮出來,從太醫手裡接了藥。
紀泰現在不允許任何人進去看,除了段朗明。
段朗明一勺一勺的給紀泰喂藥。
就這麼紀泰又捱了幾日。
紀泰的頭腦已經越來越不靈光,有時候剛說過的話又要再說一遍,眼神渙散沒有焦距。
那樣子讓人看了覺得恐怖。就在半個月前,紀泰只是有點沒有精神但還是個英姿勃發的皇帝,任誰都不會想到,他現在已經病成了這副殘像,眼見著是不能好了。
寢宮裡窗戶緊緊閉著,紀泰不能吹風。
整個屋裡散發這濃濃的藥味,和沉重的陰氣。
紀泰躺在病床上有時會說“朕小時候最喜歡同紀禎一起打獵,其實朕嫉妒他,他有一個那麼好的阿瑪,教他打獵,教他騎射。而朕,從小父母雙亡,朕坐在皇帝的寶座上,卻還要聽命於紀蘊的擺佈。朕喜歡的人,也要被他搶走。”
段朗明坐在一旁聽了這句話,不寒而慄,紀泰的心裡原來從來就不把紀禎當做好兄弟,他早就防著紀禎,古來帝王家就沒有什麼手足之情。
過了幾天,紀泰已經藥石不進,掰開紀泰的嘴也灌不進去。
京城的冬天又來了,
走在蕭瑟一片的皇宮中,到處都是破敗的感覺。
怕炭火燻的乾燥,皇帝寢宮,並沒有生炭火,冷的沒有生氣。
段朗明就在皇帝寢宮一旁的偏殿裡看奏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