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揚州第一娼館的招牌嗎?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們的紅牌都不修邊幅!」
沒錯,在這娼館裡生活一天,無論你是不是新人,一律都得畫上豔麗的妝容,這樣才能清楚的突顯出身為娼妓的層級,越是高等的娼妓,臉上畫的妝就越濃,濃到讓人以為臉上戴了一張面具。
不等虹蓮開口反駁,他老練的拿起工具在虹蓮臉上上下左右揮動,好似在洩憤一樣,故意畫上比平常還要濃的妝。
不出片刻,臉上精緻的濃妝立刻浮現在銅鏡與青葉的眼中,讓見到的人好不欣羨,尤其是同樣身為競爭對手的青葉,眼裡的嫉妒與埋怨相互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嫉妒的原因有兩種,一是虹蓮不畫妝時的模樣,氣質出眾到讓人無法相信他竟然是出賣肉體的娼妓;另一則是虹蓮被濃妝豔抹覆蓋的時候,又美得讓人捨不得眨眼離開他那無暇的臉半刻,那俗豔的妝容依舊藏不住清新的氣質,尤其額頭上的那硃砂紅點更是脫俗的象徵,好幾次都讓青葉偷偷摸摸的躲在房間模仿,奈何他無論怎麼學,最終仍是在銅鏡前出盡洋相。
果然他跟虹蓮就是天生不一樣,一個是打小就在青樓生活的自己,和忽然被迫到娼館賣身的有錢人家子弟就是不一樣。自小就在青樓成長的青葉,舉手投足早就被訓練成一名男娼該有的撒嬌勾媚,輕佻的習慣是他怎麼掩飾都掩飾不來的。
越看就越氣,眼睛燒得他實在有夠灼痛,青葉瞪了虹蓮一眼,「走了啦!愣在那兒做什麼!」
看向鏡中的自己,果真又是比平時更誇張的豔妝,只要是經由青葉之手,最後的妝絕對濃得讓人認不出來底下還有一張臉。
這是戀花樓的規定,接客時一定要畫上濃妝,其目的就是為了讓臉上的濃妝隨時告誡自已是男娼的身分,要謹守身為男娼的本分,一但進入娼館這是非之地,就別想乾淨的走出來。
一日為娼,終生為娼,這是赤靈給戀花樓內眾男娼的格言。
「走吧,去見赤靈。」虹蓮一聲令下,青葉面色難看的陪同他走向赤靈的寢房。
虹蓮尾隨在青葉的背後,意興闌珊的走了一小段,好像極不情願去見青葉口中的那位赤靈大人。
「走、走快一點啦!」儘管他這麼說,但青葉的腳步卻也放慢不少,而且明顯還有些顫抖,口氣也有些慌張,沒一下子,虹蓮就已經與他並肩而行了。
到了赤靈的房門前,青葉恭維的敲門道:「赤靈大人,我依照吩咐,把虹蓮給喚來了。」
房內本來是一片寂靜,忽然卻冒出了低喃的輕聲,「進來吧。」
青葉小心翼翼的開啟了門,探頭張望一下,虹蓮則是繞過他身旁,光明正大的開啟另一邊的門,豈知一陣寒風侵襲而來,冷得兩人直打哆嗦。
這寒風冷得沒有一點正常該有的溫度,詭異得就像一個冷血動物的巢穴。
黑暗佔據了整個寢室,乍見前方一名身影模糊不清的男子盤腿打坐,連盞燈都沒點,只靠著視窗透進的淺淺月光照耀那雙赤血色的雙瞳。比起剛才那陣冷風,這對嗜血的雙瞳更具恐懼感。
青葉瞬時覺得走進虹蓮的寢間,比走進赤靈的寢房還要好上一百萬倍。這根本就不像是人住的地方!青葉在心裡吶喊,不過卻不敢說出聲,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得罪赤靈,小命休矣。
反觀虹蓮則是面無表情,態度鎮靜、身形挺直。
「赤靈大人,找我有什麼事?」
赤靈滿意的點點頭,「我的確是有事要吩咐你。」
剛才那陣陰風是他以強勁內力放出,目的就是為了測試虹蓮的膽量是否跟他想象中的一樣臨危不亂。表情驗證一切,雖說虹蓮有閃過一絲不安,不過很快的又恢復平靜,反觀青葉這時還恐懼不安,若真要交代重責大任,看來方才的測試結果已經出來了。
「待會兒有名極為重要的客人會來,虹蓮你要負責接待他。」
「是老顧客?」
「不,這位客人是遠從外地而來,首次蒞臨戀花樓,但他的身價卻不輸揚州首富。他也是揚州出身,後來到外頭闖出一片名堂,這次回來打算開設不少店面。」赤靈語氣加重,轉成命令,「我要你誘惑他,讓他對你難以自拔,並且你要藉機從他身上撈下大筆錢財,這項艱鉅任務我只信任你一個人,可別讓我失望。」
「那他的名字是?」
「多說無益,你待會見到他時便會知曉。」從懷中取出一把鐵鑰匙,交付到虹蓮手中,「我有要事需要外出,短時間內不能回來,所以我要暫時將主權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