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開話題:“師叔。我的內力為何時常不受控制?”
元子期道:“根基不穩所致。應不是你自己修習得來的。”
方星辰讚道:“師叔厲害。的確,它是孃親臨終前傳給我的。娘告訴我的口訣‘盛極而散、藏於坤地、復又重聚、元九歸一’,最後一句實在不明。”
元子期答道:“意為回到最初始的狀態。”
方星辰問:“怎麼講?”
元子期道:“有的最高境界即是無。本門內功,戾氣過重。久而傷身。故須化力於無形,方解其憂。”
方星辰不解:“全化了?”
元子期道:“亦不盡然。有無間的轉化正如陰陽間的變化。陽極生陰,陰極生陽。世上卻沒有人能夠做到極致。”
方星辰無力:“那該怎麼解?”
元子期道:“二法。其一,自修。自化兩極,週期迴圈。其二,雙修。一陽一陰。交替輪化,生生不息。”
方星辰頭大如麻。嘆道:“難怪父王不讓我習武。”
元子期拍拍他的肩:“來日方長,慢慢來吧。眼下最要緊的是你體內另一股真氣,需儘早去除。你且先休息,養好精神。三日後我為你運功,將其逼出。”
方星辰低聲應是,腦中仍想著方才的化解之法。
元子期見其陷入沉思,默然離去。
隔日,卓飛鵠的書信到了。
元子期的貼身侍婢秋芷捧著信箋朗朗讀道:
教主茲啟
莫桑花會一見,未識閣下親臨,實感抱憾。辛塵乃本門首席幕賓。身貴責重。教主將其帶離,盼即告知緣由。亦或安然送歸,必不予追究。所請之事,務祈應允。
候復。
念畢,秋芷十分困惑:“教主,前兩日您帶回來的那位公子是青玄門的人?”
元子期不悅道:“青玄門的話豈可當真。”
秋芷低聲道:“是。”
元子期負手沉吟。
事關朝局,方星辰與自己的師侄關係不能明言。
拒絕送還,恐怕還需另覓藉口。
鋪開信紙,提筆寫道:
掌門徑啟
頃誦華箋,事已具悉。足下稱辛塵為貴派幕賓,元某隻感可嘆、可笑、可憐。囚人自非幕賓,星辰亦非辛塵。汝欲求之人姓名有誤,元某又何須贅述理由?
勿勞賜復。
放下筆,元子期心舒意暢。
☆、危機
元子期的快意一般人自是看不出來。
但有一人例外。貼身侍婢秋芷。
秋芷生得十分嫵媚,清豔如花。又心細如髮,手腳輕快。
元子期便留了她在身邊伺候。
雖是侍婢,在教眾眼中卻如同半個夫人。
新教主自接任以來,每逢教會,常以面具遮臉。私下會見九位堂主八十一位寨主時,方以真顏示人。
見過那天人般容貌的,無不難忘。其中動心者眾。
有人打聽到,教主已二十有四。身邊卻僅有一名侍婢。
無妻無妾,侍婢即是通房。
眾人的猜想沒錯。
元子期雖於男女之事不甚上心,但總有需要釋放的時候。
每逢月圓,可從洞頂天井觀而賞之。興之所起,舉杯小酌。半酣朦朧之際,更覺佳人美好。攬其入懷,共度良宵。
只第二日,又恢復成清冷的樣子。
久而久之,秋芷也就習慣了。只要教主一日不曾娶妻,她便是他唯一的枕邊人。
可自從前日教主歸來,秋芷便隱隱有些不安。
從前她藉故親近教主,偶有肌膚相觸,他也全不在意。
昨日她想替教主挽袖,卻被他不動聲色地避開。
一向對外人不假顏色的教主,對她卻從不苛責。
可是方才她不過多問了一句信中之事,他似語帶微慍?
是她聽錯了麼?
秋芷想,也許教主待她,本就與常人無異。
與秋芷的憂心相反,元子期信心十足。
然而即便是聖人,亦難保千慮中萬無一失。
元子期終究低估了卓飛鵠。
這並不代表元子期看不起青玄門。
以青玄門的實力,江湖中向來無人敢小覷。
而無極山在西南偏安一角,守成有餘,進取不足。
與青玄門往來,元子期只會謹慎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