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2 / 4)

響動。

小沙彌匆匆地進來,對淨空施了個佛禮:“師父,皇上駕臨本寺,現今到了院外了,請師父接駕。”小沙彌日常侍奉淨空,見慣了皇族宗室,也不見得驚慌,倒是淨空一怔,不由變了臉色。

雲想衣木無表情,手中幾乎捏碎了那枚棋子。

正躊躇間,已聞得紛沓的腳步由遠至了近處。淨空肅容望向雲想衣:“老衲視施主為君子之交,還望施主不要令老衲為難。”語聲低沉,隱有尊威之意。

雲想衣悠然起身:“大師言重了,想衣不是那種不知分寸之人。”

小沙彌掀開牆角低垂的經幔,露出一方隱室,雲想衣閃身入內。

門外的宦官尖著嗓子傳稟:“皇上駕到。”

威武的侍衛推開了門,俯首恭立兩側。黃袍朱冠的中年男子緩緩地踱了進來,步態間有行雲之雅,亦有龍虎之霸,渾然帝者。

小沙彌跪下了。淨空略一躬身:“參見陛下。”

玄帝微微地笑著,只是不經意地一頷首,深沉的尊貴透出眉宇中:“大師多禮了。朕此來不過是為了些許家事,本欲微服,倒是這班奴才偏好興師動眾的,讓大師見笑了。”也無居高臨下之意,卻彷彿天生便是如此雍容倨傲,略一側目以示眾隨,“還不下去。”

內侍們叩了首,弓著腰退至廊外。小沙彌奉上了茶,也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淨空請客上坐,玄帝至案邊,見了棋盤,笑言:“看來是擾了大師雅興了,如此未竟之局,不知對手何人?”

淨空不動聲色:“不過是一方外隱者,偶爾來與老衲對弈,也是性急之人,遇此僵局,竟拂袖自去了。”忽然目光一轉,帶了三分深意,“陛下試觀此局,有何評說?”

玄帝沉思細看了片刻,斟酌道:“持白子者當為淨空大師,棋陣規矩方謹,一路流暢通達,攻守有度,顯然大家之手。”而後,眉頭微皺,“反觀黑子,則有詭異之態,能對大師持平手者,應有絕頂之慧性,可惜好走偏鋒,招招皆險,瞻前不顧後。”望著淨空,泰然笑道,“朕多言了,此人若欲舉事,可成霸、成梟,不能成王、成帝,終究差了一分氣度。”

“皇上雖然棋藝遜了一籌,但卻有一雙慧目,評得有理。”淨空長笑一聲,意猶未盡,拾起棋子,“來,來,待老衲重整河山,皇上可願奉陪?”

玄帝搖頭:“手下常敗之將,豈敢再戰。朕可不是來和大師切磋棋藝,而是來上香禮佛的。”語調一頓,轉而有了幾分低沉,“昨日非焰領兵出征封朝,朕心裡始終放不下,今日來寺中求個平安,願佛祖慈悲,佑他得勝歸來。”

“七皇子昨日出徵?”淨空訝然,面上漸有憂慮之色:“七皇子雖精曉文韜武略,為人亦剛勇有謀,但畢竟年尚幼,閱歷淺薄,驟然之間恐怕難當此大任。皇上此番安排是否欠妥當了?”

“大師多慮了。”玄帝目中精光炯然,“非焰不過輔佐中軍,另有平陽侯王主掌帥旗。平陽侯當年有‘戰神’之稱,連殷九淵亦是出自他的門下,如今上了歲數,只怕少了些銳氣。非焰年輕,朝氣勃發,正可補平陽之缺,兩者若相輔,當近乎十全。”

淨空輕嘆:“七皇子自幼得皇上寵愛,嬌縱慣了,此行艱難坎坷,也不知他是否吃得了這份苦。”

玄帝端起茶盞,淺淺地呷了一口,意態輕描淡寫:“若是連這都吃不住,將來怎麼承我景氏江山?”

淨空驚愕,半晌方才斂過心神,面帶凝重之色:“皇上既出此言,莫非是要棄長擇幼,立七皇子為太子?”

玄帝並不明答,把弄著茶盞,自若地道:“七子之中惟有非焰有治世之才,最得朕意。長子非岑乃正宮所出,一介庸碌之輩,平日裡無功無過,也不好讓非焰憑空逾越了他。藉此次出征,移兵權於非焰之手,若能打敗封氏,憑此奇功封太子之位,諒來無人非議吧?”

淨空直視玄帝,沉聲道:“若七皇子不幸敗歸呢?”

玄帝仍是淺笑,眸中掠過一線森冷的寒光:“那便當朕沒有生過這個兒子。”

淨空默然,撥弄著手中的念珠,暗自誦經。

玄帝轉過身子,背對著淨空,昂然而立:“其實朕今日來,無非想問大師一句話。”頓了頓,一字一句極緩也極沉,“來日大師可願登宗廟,為非焰持祭祖之典?”

淨空聞言大震。景氏崇佛,歷朝皆遣皇族子嗣入西禪寺為僧,是為佛老,乃帝王方外之替身。新帝即位,經由佛老開宗廟,祭先祖,方可成禮。玄帝今所言,實為明昭必傳皇位於七子非焰,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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