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3 / 4)

聲道,“不過只是片刻春夢片刻情,問甚麼呢?”

“告訴我你的名字,你死了以後,我好為你立個墓碑啊。”幽幽的燭光流過刀刃的鋒面,宛若情人溫柔的眼波,在夜裡一凝眸,把人的心都冰住了。纖秀的玉手牢牢地握著刀柄,架在雲想衣的脖子上,“此刀名為‘斷玉’,我一直將它不離身地藏著,本來是為景非焰準備的,如今他既不來,就讓你試試刀口也好。”

雲想衣略一垂眸,看著刀在頸上,神色間卻依是風清雲靜:“方才還是情意纏綿,眨眼卻又揮刃相向,要做太子妃的枕邊人,果真是不容易的,無怪乎太子不敢過來。”微微地嘆了一口氣,“既為人婦,這一世圖的不就是個恩愛繾綣麼,太子妃何至於如此無情?”

封寧蘿輕輕咬了咬嘴唇,三分挑釁、七分怨恨:“破國之辱不共戴天,我只恨此身非是男兒,不能浴血黃沙。以我一命搏他一命,我便是死也無憾。”

“可惜他沒來,來的卻是我。”雲想衣低頭,刀光寒影在他眸子裡一掠而過,柔聲問她,“為什麼要殺我,我待你不好麼?”

封寧蘿倚在雲想衣的肩膀上,持著刀,依舊是親暱的姿態,慢慢地道:“莫要以為我不知曉,你處心積慮地引誘我,無非是想要我身敗名裂罷了,所謂濃情蜜意,也不過是鏡花水月,春宵既過,你我都該醒了。”

“你明知我意,為何又對我投懷送抱?”雲想衣不驚不動,淡淡的。

封寧蘿妖豔而冰冷地微笑:“就許景非焰在外頭尋歡,難不成要我為他擔著這個虛名空度年華?他新婚之夜棄我如敝屣,我又替他留什麼情分。我倒想看看,出了這種醜事,他堂堂皇太子的顏面往哪裡擱?”

“可憐啊。”雲想衣恍惚露出了溫柔似水的神情,回首間,不顧銳利的刀鋒在他的肌膚上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傷口,:“真是個可憐的孩子,你是金枝玉葉的天嬌之女

,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如此作踐自己,值麼……值麼?”深邃眼眸是夜色中朦朧的月光,那麼輕、那麼軟地將人淹沒,“告訴我,你究竟是想要報復,還是……你只是覺得一個人太寂寞了?”

封寧蘿的手發抖了,刀子顫動著,生生地切割著傷口,血沾到了雪白的指尖上,封寧蘿似是覺得髒了,猛然用力地甩開。“斷玉”鐺地掉在地上。封寧蘿僵硬地別過臉去,低低地道:“什麼金枝玉葉,不過是別人手中的小小棋子,什麼也由不得己,我寧可生在庶民百姓家……你說得沒有錯,我、我也不過是個女人,我也會覺得寂寞……”臨到末了,嗓子都有些嘶啞,“一輩子、一個人……”

“你恨他麼?”雲想衣伸過手去,撫摩著封寧蘿的凌亂的長髮,一字一句委婉地訴著,宛如白色的蔓陀蘿纏上人的魂魄,甜蜜而狠毒:“我知道你恨他,沒關係,我會幫你的忙……我會把我們之間的事情告訴他,到時候,他會……殺了你的。”

封寧蘿抬首,睜大了眼睛直直地望著雲想衣。

“到那個時候,封氏與景氏必然決裂,兩國戰火重起,景非焰就是罪魁禍首,出了這樣的事,我不信景朝上下還容得了他。”雲想衣笑得依舊那麼溫和,風雅宛如不在塵世裡,“若是他夠本事,還保得住太子之位,那就要看你們封朝有幾分力氣來動他的江山了。不管怎麼說,那種場面一定會很精彩的。”眼睛裡的光象劍一樣刺人,扭曲著劃過深黑的底色,“你信不信?”

封寧蘿默然良久,身如風中弱柳,搖搖顫顫,不覺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欲恨起,轉眼千念百轉,卻是悽然一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你所為何由?”

雲想衣勾起嘴角,隱約地露出了一絲似殘忍又似苦楚的味道:“莫問此情何出,傷心人別有懷抱。以命搏弈,一切留待終局再言,若你能活到那時,自見分曉。”

紅燭在夜的懷中暗去,殘滅的緋豔,只有那麼一點點,風情千般轉瞬奄奄。

血的痕跡乾涸在頸項上。雲想衣起身,著衣,舉止如行雲流水,不落半分留戀,而後,離去。

“你叫什麼名字?”她終是幽幽地問了這一句。

他微微地一窒,不回首,還是答了她:“雲想衣。”

——

景非焰匆匆地從海南迴來,直接便進宮面晉聖駕,隔天才歸,神色略是憔悴,卻什麼也不曾提起,只是溫柔地對雲想衣笑笑。

珍珠磨成了粉,雪蓮搗成了末,侍姬濯淨了素手,在廊下支起紅泥小爐,溫溫地煨著藥湯。暮裡,照見了斜陽。倚著闌干,聽景非焰絮絮地訴著南行的鄉土風情,雲想衣憶起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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