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一聲長嘆,道是風景舊曾諳,只物是人非罷了。
芙蕖花在夜裡凋零,水面的蜻蜓無處棲身,飛去了,留得一池枯荷碎雨,再無人省起。殘夏日稀,空氣裡平添了點點秋意,便是梧桐朝露,雲隨雁字長。
這日過午,景非焰偶然興起,到後苑挽弓開箭。百步外有楊柳低垂,一箭起,穿楊而過。
“殿下神技,無人爭鋒。”趙項在旁讚了一聲。
景非焰且笑:“想當日躍馬黃沙,金箭貫敵首,那才是男兒快意之時,今日只落得閒在自家院中了,也沒甚麼趣味。”
趙項欠身回道:“弓弛弦、箭生鏽,乃國泰民安之象,是為殿下當日一戰之功也。”
景非焰只是笑罵:“你拍馬的工夫倒是越見高明瞭。”
侍從引著一位太醫過來,景非焰眼角瞥見了,轉問趙項:“怎麼回事?”
趙項小聲道:“太子妃近日玉體欠安,奴才自做主張,喚了太醫過來瞧瞧,總說也是府裡的主母,若是過分冷落了她,傳出去不中聽的。”
這邊老太醫跪下了,叩了個頭:“恭喜太子、賀喜太子。”
“哦?”景非焰漠然,瞧也不瞧一眼,引箭瞄著枝頭的青鳥,隨口問道,“喜從何來?”
“太子妃已懷了月餘的身孕,太子府上便要增龍添鳳了,當真是萬千之喜。”
景非焰手中一震,羽箭斜斜地飛出去,青鳥一驚,撲愣著翅膀逃走了。趙項嚇白了臉,半點不敢吱聲。太醫見景非焰臉色不對,漸漸有些忐忑,忙收拾起了滿臉的笑,只跪著偷眼看他。
半晌,景非焰平平地道:“太醫辛苦了,賞賜黃金百兩,這會兒先下去吧。”
太醫也不料有百兩之賞,心下更是驚疑,戰戰兢兢地退下,轉身方走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