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2 / 4)

焰抿緊了唇,口中血的味道濃了,生澀得很。

——

東苑那株白海棠開了,侍姬一時心喜,折下一枝,插在雨過天青的骨瓷瓶中。海棠最豔,偏又是清冷的白色,在寂寞的底子下面挑染出一抹濃得化不開的魅惑,就如同……那個人一般。

那真是個很漂亮的人呢,只可惜了,卻是男兒身。侍姬也不敢大聲,私下裡,帶著曖昧的神情掩嘴吃吃一笑。

從宮裡傳來的太醫進進出出,時而皺眉、時而展顏。小僮在廊外支起了紅泥小爐,用溫火煨著六味芷草,朝來暮去之間,東苑裡總是瀰漫著藥的味道,空氣燻得微微地苦了,讓蝴蝶忘記了白海棠的花香。

七皇子似是漠然置之,未曾露面,只有府裡的趙總管一日裡過來一趟,向太醫詢問那個人的病勢,也是冷冷的,沒什麼表情。

如是半月餘,被折下的白海棠早早地枯萎了,那個人卻漸漸地有了起色,空氣裡苦澀的味道也散開了。

太醫回宮去了,趙總管也不再來,東苑又是清幽。

日裡,侍姬閒來無事,支著腮坐在簾邊聽那人撫琴。

纖白的手指滑過琴絃,緊一下,慢一下,幽幽地,帶著幾分慵懶的意思。

音色如水,在弦間流落春意綿綿,恍然時花開、香濃,迴風拂萼,微微顫、微微搖。燕子歸,婉轉輕唱,呢喃絮語,聲聲嬌怯。

侍姬聽得心思怔然,渾不覺有人進得房中,待聞得一聲冷哼,猛驚省,回首見是七皇子,慌得失措,跪下行禮,而後撩著裙裾忙又退出了。

琴聲未停,只是慢了,淺淺地,乳鶯初啼,撩得人癢。案上的檀香飄開,有一縷極細的白煙繞過那人的青絲,嫋嫋然。

景非焰沉著臉,立了片刻,仍不見雲想衣理會他,耐不住了,走近雲想衣,俯下身,從背後環住雲想衣的腰肢,將臉靠在他的耳鬢處磨蹭著。

琴聲稍亂。

景非焰的雙手抱得更緊了些,頭一歪,在雲想衣的脖子上重重地咬了一下。

“唔。”雲想衣的身子一抖,琴聲終歇,回眸,似嗔非嗔地瞥了景非焰一眼:“如此春色宜人,正合一爐香、一曲琴,你無高山流水之意便也罷了,何苦擾人雅興,真真俗不可耐。”

景非焰的臉色青了又白,忍不住皺起眉頭:“為何不理我?”先是氣惱的、嚴厲的聲調,後一句,卻帶了點委屈的味道,絮絮的,象是在抱怨,“為何不理我?我為你請了太醫盡心盡力地伺候著,每天都差人來探視你,你既好了,為何不到我那裡去請安?我一直等著你呢。”

雲想衣冷冷一笑,語氣卻是說不出的溫柔:“殿下未曾吩咐過,我這低賤之人哪敢擅主。侯門深第,規矩甚嚴,我自當安分才是,何必巴巴地跑到殿下面前去討沒趣?”

景非焰的眉頭皺得更深,猛然將雲想衣按倒在地,壓在他的身上,倨傲的神色浮上眉宇間:“我已經給足你面子了,不許你再生氣。說起來不就是那件小事嗎,你既已是我的人了,我自然不會讓別人的汙痕留在你的身上。”貼上去,伸出舌頭舔了舔雲想衣的嘴唇,“我喜歡乾淨的東西。”

雲想衣的嘴唇還是那麼蒼白,帶著淡淡的粉、淡淡的灰,象是褪了色的胭脂。沒有言語,只有那水一樣的眼波款款地掠過,秋波寒徹,雪做的柔情,卻是繞指纏綿。

那一時間忘了尊貴、忘了矜持,有點慌亂地,景非焰擁著雲想衣,吻他,細細碎碎的,吻在唇邊。雲想衣微微地嘆息,讓景非焰想起了窗外那隻呢噥的燕子。

“為什麼要算計殷九淵呢,把他打發到那麼遠的地方去,你於心何忍?”便連責問的聲音也是軟的。

景非焰的身子卻僵住了,抬起頭來,眼睛裡有了怒火:“你就那麼關心他?”

雲想衣只是淡漠地:“沒什麼,隨便說說。”

景非焰不悅地瞪著雲想衣:“我何嘗算計他?父皇本就打算入秋後讓兵部的人征討封氏,是我向父皇求情,從兵部調了驃騎營的十萬人馬到九淵的麾下,由他主帥。九淵驍勇善戰、深諳用兵之道,此戰若是勝了,又是大功一件,父皇一定會更加器重他的。這樣的好機會,別人都求不得呢。”

雲想衣的手指撫摸著景非焰的鼻尖,象是在挑逗著他,慢悠悠地道:“兵部本是大皇子的勢力,你分明是趁機排除異己。殷九淵若是敗了,可以說驃騎營不力,若是勝了,兵權落在他的手上,得益之人又是殿下您。而且,借皇上之手,將殷九淵遣走,奪他所愛,枉他與你肝膽相交,到時候他回來你又拿什麼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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