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如果只憑借兩、三個幕僚的力量,那也未免太神奇了。陛下放眼四周,想想能為您所用、為您所信的那幾人,他們是真的能用、能信嗎?」
面對這一連串的反問,劉協只覺背脊發寒。
「為臣不過是凡夫俗子,行事只會從自己的利益出發。不是我不要您給的機會,而是您給的根本不是機會。輕視自己的敵人,等於間接走上絕路。何進、張讓都是活生生的例子,陛下難道想步他們的後塵?」
看在劉辯的分上,李儒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了,劉協能領會幾分,只能看他的造化。董卓不是省油的燈,說不定此刻已經有耳目把他對劉協說的話傳到了董卓耳中。
李儒摸了摸額頭,覺得那裡隱隱作痛。
不想再逗留,李儒行禮告退。
誰知,劉協還不死心,突然跑上前,一把抓住李儒的手,「劉辯只是一個膽小如鼠,碌碌無為的前帝王。就算他真的有心復辟,也沒有人會幫他。可即使是這樣,董卓還是不肯放過他。。。。。。他是我唯一的哥哥!我不能讓他就這麼枉死!」
劉協哽咽了,第一次流露出脆弱的神情。
李儒皺眉,把手從劉協手裡抽了出來。他的手背上,被劉辯咬過的傷口又開始滲血了。
「沒有人告訴您嗎?弘農王喝下的毒酒,是為臣送過去的。」李儒無情地打碎了劉協的希望。
劉協倒退了兩步,戒備頓生。
李儒微微一笑,說:「陛下年紀尚輕,何必急著展示羽翼?目前,韜光養晦才是最重要的。」
匆匆出了皇宮,李儒一刻不停地往家中趕去。他不放心劉辯,心裡像百爪撓心一樣難受。
天色漸灰,雲朵卻是白晃晃的,似乎是下雪的前兆。
董纖娘一如往常地迎接丈夫,可李儒卻像忘了還有晚膳這回事似的,一回家便直奔書房。
「夫君,你不吃點東西嗎?」
董纖娘在後面追著丈夫,一不留神被自己的裙裾絆到,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小心!」李儒及時撫住了她。
倒在丈夫懷中,董纖孃的臉頰不禁泛起了紅暈。李儒注意到,立刻不著痕跡地拉開了一些距離。
「夫君已經在外面吃過東西了?」董纖娘問丈夫。
李儒點點頭。他的心早就飛到地底去了,實在不想在這裡與妻子閒談。
「早上蒸的包子你一個都沒拿,妾身再去熱熱,給你當宵夜好不好?」
「不用了,以後妳不用再特地為我蒸包子了。」
「為什麼?你不是喜歡吃嗎?」
李儒無言。
之前的包子都是給劉辯送去的,他對那東西完全沒有興趣。若不是覺得包子又飽肚,又是葷的,送給劉辯最實在,他也不會要求妻子去做那個。
「夫君。。。。。。」
「包子吃多了有點膩。」面對妻子的關心,李儒不禁有些愧疚:「走,我陪妳吃飯去。」
「可是,你不是已經吃過了嗎?」
「沒關係,我陪妳再吃點。」
就這樣,心裡雖然記掛著劉辯,李儒還是坐到了自家的飯桌前。得到丈夫的陪伴,董纖娘顯得格外開心。
「這是怎麼了?」李儒舉箸之時,董纖娘發現他手上綁著布條。
「一點小擦傷,沒事。」
「呀!布都被血染透了,怎麼會是小事?」看到布條上溢位的紅色血印,董纖娘十分心疼。捧著丈夫的手,她連飯都吃不下了,只想把那布條拆開,好好看看他的傷勢。
要是董纖娘真把布條拆開,看到那兩排牙印,不知道她會做何感想。
李儒將手抽回來,說:「真的沒事,我們先吃飯好不好?」
董纖娘還想再說話,卻突然滯了滯。
「夫君,你聽見沒有?」
「什麼?」
「好像有人在叫!」董纖娘四下張望,一時找不到方向。
李儒淡淡一笑,說:「我什麼都沒聽到。」
「可是,」董纖娘覺得自己沒有聽錯,於是去問身旁的丫鬟,「妳聽見沒有?叫得好慘。。。。。。」
丫鬟正要回答,李儒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去書房了,妳慢慢吃。」
董纖娘還沒反應過來,李儒已經離開了房間。看著丈夫匆匆遠去的背影,董纖孃的心中湧起一陣失落。
「下雪了!」
丫鬟的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