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景暮夕的雙眼漸漸深沉了起來,“只除了你小景,若說我這一生真正在乎過什麼,那便是你了。”
景暮夕心中感動,卻又忍不住隱隱作痛。經歷了無數愛恨情仇,無數艱險磨難,時至今日,方知童晉其人,仰之彌高,鑽之彌堅;出乎其類,拔乎其萃。
見景暮夕出神地望著自己不說話,童晉輕輕撫上他的臉,“怎麼了,喜歡我喜歡得不行了吧?”
“嗯,”景暮夕點頭,微微笑了,“遇見你,或許是我一生中最值得慶幸的事了。”
童晉大笑起來,攬著景暮夕的腰繼續走,“小景,昨晚睡前你喚了我一聲‘晉’的,我還想聽,以後便這般喚我吧。”
景暮夕掙開他,“你胡說什麼。”
童晉又湊過去,“來,叫一聲聽聽。”
“走開!”景暮夕再次推開他,“你一定是聽錯了,我才沒有!”
又是一年春暖花開,鳥鳴陣陣喚醒清晨。童晉不甚清醒地睜開眼睛,便見景暮夕穿得整整齊齊,坐在床邊含笑看著自己。
懶懶地打了個呵欠,童晉抬手去拉景暮夕,“小景,還早,再陪我睡一會兒。”
景暮夕將他的手按回床上,斂去笑容,“童晉,我要走了。”
童晉一驚,頓時清醒了不少,急忙坐起身來,“你要去哪兒?”
“你幾次為我受傷,又險些丟了性命;我也為你毀了這張臉,又陪了你這許多時日。無論當初那場交易作數與否,我們都算兩訖了是麼?”景暮夕站起身來背轉身去,“所以童晉,不要再問我要去哪裡了,我不會告訴你的。”
他語氣平淡,聽不出任何感情,童晉忍不住一陣心慌,“小景……”才要開口卻看到那人放在椅上的包袱,他可是早就做了這樣的打算?
景暮夕走過去拿起包袱,“童晉,我們誰也不欠誰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童晉跳下床來,又急又氣,“這麼久以來你對我的心都是假的麼?你怎能如此絕情?”一想到每日與他的耳鬢廝磨都是那人為了曾經的那場交易,為了與自己兩不相欠而為之,童晉的心就痛得好似在流血。
可是……
“你哪那麼多話!”景暮夕微眯著眼轉過身來,一把將包袱丟向童晉,“我只給你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你還沒有洗乾淨穿整齊,把你教中事物都安排妥當,你就再也別想找到我!”
童晉愣愣地接住包袱,他的意思是,要自己跟他一起走?將包袱放到床上,童晉跑過去緊緊抱住景暮夕,“你嚇死我了……”
景暮夕回抱他,埋首在他頸間得意地道:“偶爾戲弄你一次,不行啊?”
“行,行,”童晉閉起雙眼,“只要你不離開我,怎樣都行。”
景暮夕用力地拍了下童晉的背,“那你還不給我快點!”
看著童晉手忙腳亂穿起衣衫的樣子,景暮夕忍不住笑了,只有這個人,天底下只有一個童晉,會什麼原因都不問地包容自己的任性;也只有面對童晉,自己才會不顧他想法地放肆任性。因為知道,即使明知自己是任性,他也會認真對待。這感覺,真好……
將教中諸事交與鳳青鸞打理,童晉跟著景暮夕一起下了靈峰。
三大護法與花宮錦送二人到山腳,童晉勸住仍要再送一程的四人,與景暮夕分別上了馬。
鳳青鸞走到童晉的馬前,“教主,雲翔說他不可以下山,讓屬下代他跟教主說一句多謝,教主的恩情,他不敢或忘。”
童晉驅馬前行,“恩情什麼的,只怕他記得住我還記不住呢。不過我不會忘,我與他同門之誼,兄弟之情。”
眼見二人就要走遠,不知何時再能相見,花宮錦猛地追出幾步大聲喊道:“師父,景大哥,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景暮夕在馬上回頭衝他笑笑,“宮錦,好好照顧自己,要聽幾位護法的話。等景大哥想你了,就會回來。”
童晉跟緊景暮夕,壞笑道:“只怕有我日日夜夜陪著你,你不多久便要忘了還有宮錦這麼個人。”
景暮夕搖首輕嘆:“他怎麼會有你這麼沒心沒肺的師父呢……”
☆、尾聲
尾聲
童晉與景暮夕向東連走了七八日,遊山玩水,好不自在。
這日二人走得累了,見路邊有一處茶攤,便都下了馬過去休息。
此處雖遠離城鎮,卻地處官道,往來之人頗多;且但凡有人路過此處,總要多看上景暮夕幾眼,連上茶的小二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