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顧微言雙手慢慢鬆開,溼潤的眼眸中映著那對冰冷的星目,冷意逐漸在心中蔓延。
“你想……殺了我……”
“是,我恨不能殺了你……”短匕劃過一道雪影,顧微言瞳孔收縮,然而“噗”的一聲,短匕卻沒入他身側的窗稜。
我恨不能殺了你,然而十幾年的守護已成習慣,又如何能下的了手!直到如斯地步,心中痛不欲生,手中短匕卻依然刺不下去。刀鋒劃過身側,腰間一鬆,掛在身側的海螺掉落地面。
顧微言撐起身子伸手要去撿,卻被齊雲狠狠摁下,下身劇痛,齊雲強行進入了他體內。
顧微言一瞬間痛得失了色,嗚咽了一聲。床事上向來的溫柔的齊雲,從來沒有讓他覺得不適過,此刻將他全數的溫柔收起後,竟成了傷他的武器。
齊雲的目光是冷的,懷抱也是冷硬的,就連相連處也是冷的,那一份孤絕的冷意凍得顧微言全身哆嗦。
齊雲注視著身下人痛楚的面容,捏緊他的下巴,湊近道:“你也會痛嗎,再痛,卻痛不過我……”還有什麼比傾盡所有付出之後,才發現一切都是欺騙來得讓人心痛。
江南小鎮、蘆葦叢中的點點溫情,曾被他放在心中珍視的那些,都成了無情嘲笑他的把柄,在告訴他是多麼可悲。
“師父,我從來不知你這般厲害,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玩弄感情,出賣身體。”齊雲的目光中是前所未有的鄙夷。
這利箭一樣的目光將顧微言徹徹底底的洞穿,將他全身血液凝結。在齊雲的眼神中,他似是卑微的塵埃。顧微言像燙到了一樣避開這個目光,狼狽地掙扎,心中遽痛,痛得他忍不住想要蜷起身子。
他受不了齊雲的眼神。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眼神也能殺人。
他以為自己可以再次活過來,能像一個普通人一樣,擁有一份安穩的幸福。這個眼神卻摧枯拉朽般地將他所構築的種種撕扯得七零八落。
他沉寂已久的心臟剛開始有微弱的跳動,卻已被這個眼神完完全全地殺死。
眼中的光芒遽然淡去。
這荒謬的命運兜來轉去,只差一瞬,他以為自己可以幸福,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卻還嫌不夠殘忍似的,將他推入深淵更深處。
伸手握住短匕,刀尖對上齊雲胸膛:“放開我。”
齊雲不進反退,兩人同時悶哼一聲,刀尖如劃開一匹綢緞,無聲地沒入齊雲胸膛,鮮血蜿蜒著流到顧微言拿刀的手上;血色在眼中洇開來。
“你大可以找準了再插……”齊雲一手覆上顧微言拿刀的手,輕輕滑動,“對準心臟,一刀斃命。反正……”反正我也時日無多。
他閉上嘴,狠狠挺動,任由匕首深入,辛辣的痛意和快意直衝腦門。
“言兒啊,當局者迷。雲兒一直以為自己中了毒,活不過三個多月。你想過這些時日他是帶著什麼心情與你一起嗎?”
洛橫舟的聲音驟然在腦中響起,顧微言悚然一震,慌忙將匕首抽出,泛著血色的匕首“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顧微言痛楚地閉上眼。
作者有話要說: 寫得元氣大傷
☆、眉間雪(六)
齊雲睜開眼,宿醉後的頭痛讓他忍不住揉了揉額角,強烈的陽光讓乾澀的眼睛不適地眯了起來。撐起身子,搖了搖昏昏沉沉的頭,手指碰到身側東倒西歪的酒罈。一隻一隻搖晃過去,恰有一隻酒罈內尚有半壇酒。
他毫不猶豫朝嘴裡灌下一大口,辛辣的酒味直衝腦門,他長舒一口氣,復又重重地躺下,抬手遮住眼睛,想要重新進入黑暗中。
此時,卻有人不讓他這麼做。
“死了嗎?”女孩兒的聲音突然響起,一隻穿了短靴的腳毫不客氣地踢了踢他。
齊雲皺眉,不願意理她。
“唔,臭死了~醒一醒,臭酒鬼!”女孩兒嫌棄地捏起鼻子,加大力氣對著躺在地上,爛醉如泥的青年又踢又踩。
“滾……”齊雲動了動唇,從喉中乾啞地擠出含糊地一個字。
女孩兒愣了愣,掏掏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她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人敢對她說這個字。當下怒極反笑:“我偏不滾。”
舉起手中的蟲笛,尖銳淒厲的笛音從女孩唇邊流出,爭先恐後地鑽入齊雲耳內,撕扯著他腦後的神經。
劇痛讓青年忍不住□□出聲,忍無可忍地坐了起來,抬頭看到面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