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訴我。”
“也曾嚮往過江南水秀山青,蘆花勝雪。”顧微言垂目,似陷入了沉思。那一年他下了崖山,舉目四望,不知何處是歸鄉。一路漸行漸遠,下意識地向南走去。
他的孃親便來自於江南的一座小鎮,舉手投足就有水鄉的婉約秀致。她還會哼唱故鄉的歌謠,吳儂軟語的江南小調裡有青石路,杏花橋。有水村山郭酒旗風,也有春風不解江南雨。孃親常常說等爹空閒下來,一家四口擇一日隨她回故鄉看看,等了一年又一年,最終沒能如願。
齊雲不明白顧微言為什麼突然說起這些,他只是沉默地聽著。
“你說的那座小鎮,龍蛇島事了,無論結果如何,便去看一看吧。”
齊雲一怔,語出突然,他竟有些不敢相信,猛然抬頭望向顧微言:“師父”
“我也累了,不想再折騰了。你若願意跟著,便跟著吧。”他語氣雖一如既往的淡,話中的意思卻不啻為一道驚雷,讓齊雲驚住,隨後湧上來的是柳暗花明的狂喜。
“只有一件事,唯我窮盡一生,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完成。”
顧微言肌膚勝雪,一雙黑眸霍然抬起,如嵌在冰雪中的黑曜石,越發顯得冷涼幽暗。
“雲兒,你可願助我了卻此事?”
“此事一了,便再無羈絆,天涯海角,相伴而行,也未嘗不可。”
齊雲如墜夢中,鄭重點頭:“你說。”
“我出生在當朝杏林顧家……”顧微言清涼如水的聲音緩緩流淌在這個寂靜的山洞中。
“父親是當朝杏林顧則宵。我六歲那年,父親因為毒害太子的罪名入獄,緊接著顧家滿門抄斬……”
齊雲有些愣怔,顧微言從未同他說過這些,就連洛橫舟也從來不提這些事,他從來不知,原來師父出生名門。
顧微言一點一點講著那些如鯁在喉的過去,那些黑暗的、頹敗的過去,那些如同他體內入骨的毒一般讓他身陷泥淖夜不能寐的往事,每個字都是撕開了血痂,露出的鮮血淋漓的傷口。他的調子幾近平穩,講到那一夜他得知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