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招呼上齊小公爺的腦門,“最難測,女人心——誰叫你不成婚去什麼青樓!”
撇下猶疑不定的齊鵬和莫名驚惶的我,定襄王打罵完了人,徑自急急走過去,對景元覺低聲,“這下可好,麻煩了。”
景元覺倒還平靜,只抬頭問他,“酒裡有什麼?”
“□。”
“什麼!”
齊鵬猛的叫起來。
我卻連叫的勁都沒有了,無聲傻笑著,心裡倒是敞亮……只知道真正是城門失火,殃及魚池,怎一個慘字可言……
定襄王那邊大聲哼了一聲,隔空送給齊小公爺一個特大號的白眼,“你家未過門的媳婦好算計哪,冬狩圍獵,戊羊陂方圓百里盡無女色,只有化冰小溪一條。”
聽了這話,景元覺在那邊毫不遮掩,呵呵抽著笑起來。
我這廂,卻是一步踉蹌著,恨不能仰天長嘆了。
只有一個齊鵬傻在原地半天,任腦門子上豆大的汗滴滾滾而下,下雨一般滴泠泠的,一會兒就溼了腳下一小塊的地面,倒是叫人看得越發驚奇。
“我……對不起啊,連累你了……”齊鵬回過神來,忽然轉過頭抓著我道歉,還滿頭汗的紅著臉安慰我,“……蘇大人,我真不知道……您忍一忍,就過去了……”
我瞪著他緩緩的深吸一口氣,擺手,艱難的表示我沒關係,我不在乎。
老天有眼……
就當我是有份錯點鴛鴦,報應不爽了吧。
“齊鵬,要我說,你還是以後再賠罪吧……”定襄王嘆一口氣,板著臉轉身在自己帳裡翻起來了,很快他找出一條毛毯和一挑氈被,抱在手上踱過來,“你們還是快去降火為妙,那藥,可不是一般的烈,根本就……”
他把毛毯塞給齊鵬,氈被塞給我,忽然撇過臉笑的肩膀一聳一聳,衝著景元覺道,“要是我沒弄錯,玲瓏郡主久居深閨,也不是識貨之人,那藥……是給馬,生小馬駒的!”
……
我欲哭無淚,馬藥!
齊鵬立刻又怯怯的看著我,一臉的羞慚,一臉的愧疚。
……這個時候,你愧疚還有個屁用!
“……沒事,咱……去小溪吧。”我聲音微弱的開了口,伸手拍拍安慰他。
他默默點頭,又給了我一個深深的,滿含內疚的眼神,再二話不說,掀了帳簾捧著毛毯,一轉眼就跑的無影無蹤。
我緊隨其後抱著氈被衝出去。寒風吹過臉頰,提氣時,我自個在心底悲哀的想,真沒想到有朝一日,當年貪圖姿態美妙學的芸氏輕功,還有這,這種用途……
多想無益,保命要緊。
方縱身躍出幾十步,手腕卻突然被人拽住,一個趔趄差點向後栽倒。大驚回頭,來人一隻手穩住我,赫然是景元覺。
“幹什麼?”
急怒攻心,我低著聲就吼,本來就是渾身燥熱,現在被人碰了簡直是火燒火燎一樣,況且他拉的,還是剛才蛇纏過的右手腕。
“這種天你去下小溪,找死嗎?”他亦沒有好氣。
“不去小溪怎——”
“閉嘴!”
冬夜春風
定襄王帳內。
炭火早就熄了,一盞油燈忽暗忽明,架在案上不時發出“噼啪”、“啪啦”的細碎聲音,跳動的火頭一閃一閃。
火光兩側,我悍然盤坐在靠裡的床上,景元覺屈尊蹲坐在帳門口矮凳上,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鳩佔鵲巢,氣氛詭異。
夜已深,帳子的主人本該在此早早安寢,夢說不定都連著做了好幾個,卻在我被景元覺揪回來時一個手勢揮之即去——無辜的定襄王,數九寒天啊,現在的你,在外面哪片角落裡吹冷風?
吹冷風……呵,我倒是想,可瞥一眼門神似的景元覺,就知道那是白想。
那可惡的藥酒都喝了有小半個時辰了。剛開始,還能勉強借著打坐收攝心神壓制住,後來越壓體內一股邪火越是躥的旺,身體越來越熱,只覺得一股熱氣騰騰湧上,整個人從裡到外煮開一般,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有如奔騰大江,滔滔不絕,滾滾不息。
火燒火燎的煎熬了半天,現在我早脫得只剩件裡衫毫無形象的縮在塌上,一手拿著書卷當扇子扇風,一手掀著衣領,恨不能掀啊掀的,直接把皮拔掉一層。
景元覺在那堵著門,始終警惕的瞅著我,不帶一絲放鬆。
無奈……
我調虎離山,“這麼晚了,皇上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