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體轉頭,看見齊小公爺掙了半天掙不掉景元勝的大手,正耳赤面紅,在哇哇大叫。
“你以為我不敢擰死你?”
定襄王吼得更高。他擰著齊小公爺的耳朵,齊小公爺雙手齊上掰他的手,兩人拔河一般扭著,臉都脹得通紅,其中齊小公爺更甚一籌,顏色直逼燒紅的烙鐵。
難得他卻還有餘力大喊大叫:“不從!死活都不從!擰死我也不從!”
我冒出一頭冷汗,這哪裡還是剛才那個耀武揚威的冷酷少年?……根本就一耍無賴的小孩。
“陛下,敢問這齊小公爺究竟所謂何事?”周子賀小心翼翼問。
“逃婚。”
言簡意賅。
明白了,我說青麟衛聞風而出也沒有這麼快,原來定襄王,根本就是在滿城抓人中。
今這出戏,當真峰迴路轉。
“皇上,”實在忍不住好奇,我湊過去打聽細節,“齊小公爺為什麼逃婚?”
景元覺笑盈盈負手站著看那兩人扭打,頭也不回,順口回答,“齊鵬今年滿了十六,從國子監出師後就一直自請上前線建功,他有這個願望是好事,只是他們齊家四代馬革裹屍,如今就剩他這一支獨苗,齊家太夫人不捨得啊。他好生鬧了一陣子,最後齊太夫人妥協,答應放他出徵,不過條件是要他先成婚,留下子嗣。”
“呵呵呵……”我笑,難怪什麼強扭的不甜,不甜也得扭呢。
“這件事情,朕也是站在齊太夫人這邊的。”
“皇上說的是,”我小聲點頭,“齊家世代忠良,總要給他們留後。”
說完我同情的看看那邊出水活魚一般掙個不休的齊小公爺,唉,大家都沒錯,就……委屈你了。
“陛下,”周子賀忍耐半天,遲疑道,“那兩位都是身份尊貴之人,就這麼在大街上打鬧,不太好吧?”
的確,現在看猴戲的人已經擠得這條路水洩不通了。看那嘰嘰喳喳的樣子,估計不用到明天,京城就會人人皆知齊小公爺逃婚逛青樓,和左丞公子爭風吃醋相互鬥毆,再當街被痛心疾首的定襄王爺逮住,就地教訓的細節……
從此又多了好大一樁名人逸事。
“哦,是不太好……”
景元覺悠閒的說,分明就無動於衷。
最後還是定襄王像提小雞一樣把齊小公爺提了過來,讓他發落。
有趣的是齊小公爺,他本來在定襄王手中拼命掙扎,忽然一眼看見邊上站的景元覺,立馬氣焰全消。身高頓時就短了一節,眼不敢抬話不敢答,低頭蔫瓜一般站著,還有意無意的,往定襄王身後縮。
“怎麼辦?”
定襄王鬆手放下齊小公爺,問景元覺。
景元覺對著齊鵬,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看見一處皺褶,就撇一下嘴,看見一處灰跡,就敲一下扇子,然後他紙扇一展,刷刷瀟灑的扇起風來,臉上皮笑肉不笑的,“齊小公爺,青樓可還好玩?”
齊小公爺聞聲,就地一抖。
看來他對景元覺的本性有所認識。
“賣你們兩家個面子,逃婚的事,咱們以後再算。不過今天……”景元覺掰著指頭娓娓道來,“私取寶刀,打架鬥毆,驚馬傷民,擾亂交通,你自己也知道規矩,先去京兆衙門,領頓板子吧。”
“……是。”齊小公爺認的很老實。
“好,帶走吧。”景元覺揮揮手。
後面趕車的蒙恆得了令,喚兩名青麟衛上前,恭恭敬敬收繳了齊鵬的兵器,羈押他上馬。
收繳的偃月無鋒,則由專人護送回忠國公府。
“哎,那個,”吩咐完畢,景元覺忽然又想起來,在四下裡找了一圈目標,“哦你,你怎麼還在這裡?”
包子臉姜大公子由侍從架著,在一旁被冷落許久,早以為沒他什麼事,現在突然被人提起,一臉茫然不解的看著我們。
“說我?”
景元覺點頭,摺扇扇啊扇,笑得活脫脫一個紈絝子弟,比姜大公子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對,對,說的就是你,姜公子,勞駕你移駕,去一下京兆衙門?”
“我……關你什麼事?”
姜博問完,有幾分狐疑,又追了一句確認,“你到底誰啊?”
……我慨嘆,總算他找著整個情況的重點。
景元覺卻不回答,看著這位不怕死的主,長身玉立,袖子輕揮,摺扇抬起,瀟灑的掩在唇邊——大概是想笑,所以要拼命遮住。
定襄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