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覺一個人顯擺。
“印象深刻……蘇鵲是第一次參加,不知往年如何?”
“老夫以為往年不如今年,皇上親自羿射,確實振奮人心。”
他擦擦手,往火炭上放了銅水壺,俯身看了看火勢,直起身來,“所以我在想,不如等看完了整個冬狩,再動筆不遲。”
觀摩熱情兜頭被潑了一盆涼水澆滅,呆了有片刻,我訕訕道,“呵,也好,也好……”
陳大人難得的撇我一眼,微微揚起嘴角。
一會兒,他撥著火,隨口道,“蘇大人為什麼不去參加狩獵?”
“我不太感興趣,箭術也不好。”
“噢?老夫還以為蘇大人是北邑人,肯定喜歡這些。”
“這也說不準的……”
我在他對面坐下,伸出雙手貼近水壺烤火,“您知道早年兵荒馬亂的,先祖都是到處遷徙,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人,我記事起,在北郡呆的十幾年,好像都未野獵過……而且小家小戶,也不夠格參加鄉射,呵呵……”
“小家小戶能教養出蘇大人,高堂定是不簡單的人物。”
我看了他一眼,他依舊躬身撥著火炭,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哪裡,我家裡人早年做作藥材買賣掙幾個錢,也只是通識文字,能記一筆帳而已,陳大人您太言重了。”
“是嗎……”
陳荀風略停了手上的動作,偏著頭,衝我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老夫在這一支丹青筆上,前後下了十幾年的功夫,敢稱小有所成,到如今見了蘇大人,始知後生可畏。之前老夫一直以為蘇大人是高處出身,自然習來的學識和大家風範,因此雖然難得,也並不覺得奇怪……”
他撥完了火,把柴火棍輕輕放到一邊,再回來在火邊站定,微笑著搓起了手。
“卻如今……道是蘇大人自身勤勉,看來老夫真是老了老了,戴眼識人。”
我心思漸沉。
“……哪裡的話,蘇鵲自學筆起就仰望陳大人,至今以為泰山北斗。”
陳荀風沒有理會這些恭維,他低下頭,目光溫和,“蘇大人尚未及冠,老夫一直想問,如此少年有為,蘇大人是師從的何處高人?”
“……並未有緣得逢名師。”
我兩眼看地,過了片刻,方才有勇氣接下去,“小時候曾去私塾學過幾筆,後來家貧供不起,學生就自己學著臨摹,至今不成氣候。”
不是矯情……只是我真的不能告訴他。
陳荀風聞言只理解的點點頭,就專注看著水壺,默然不語。
直至水開滾沸,小帳響徹汩汩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