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沒有動靜,眾人都在摒息等待,見她仰頭看了四周,“啪”的一聲,提手將長鞭甩上斜高一梢桃枝,抓著鞭子當吊環,穩穩當當新站了樁。
“啊呀。”
“呵……”
“這……可以啊。”
“這下好了……”
“……”
……
瞧著吧。
是不怎麼好看,是有點仗著女流耍賴佔巧的嫌疑,是坦然利用了規則未言明的漏處……可,那又怎麼樣。
我撫鼻輕笑。
齊鵬依舊舞槍成牆,郡主仍然卷鞭掛枝。只是於銀槍帶起的勁風之中,後者慢慢在幾個樹樁間騰挪閃躍,兩人便愈發的接近,直到只維持一樁的站距,長槍作屏,卻也前後奈何不得。
我的功夫在三流以下,遠遠在涼棚裡也看不清那兩人的來回,張之庭又不會武功,因此只得湊到柳氤飛身邊,小聲問她進展。
“齊小公爺是被你一句話就堵得進攻不得,明著一開始就手下留情,後面再怎麼,他也不好意思真傷到郡主。”柳氤飛在簾後目不轉睛看了一會,轉頭語調算是輕鬆,“我看小郡主的鞭子還過得去,只是騰挪閃避找些機會,應當沒有關係。”
說得不錯。一盞茶過去我也終於再度相信,如玲瓏自己所說,她在馬鞭上還是下過幾天功夫。雖說是輕身本事平平,雖說是手足比劃花拳繡腿,但畢竟郡主有根馬鞭拴在樹頂上用作吊繩,在齊鵬瞻前顧後、畏首畏尾的保守攻擊之下,一時是也不至於有事。
我便回頭去喚,“之庭吹笛,短音。”
笛音依言清亮響起,那梅花樁上的彩色身影沒有片刻猶疑,手一抖,纏在樹枝上的鞭子鬆了幾道,郡主揉身向前撲去。
他們本就相隔幾個梅花樁,郡主幾個搶步,眼看就要撞在銀槍舞成的白芒罩上。
眾人都凝了呼息。
我握緊拳,打從心底為小郡主的勇氣叫好,又唯恐自己對齊鵬的估計有錯,有個萬一傷到她——
在能尋得一個能安慰自己的答案前,齊鵬的那柄銀槍劃成的圈,散了。
小郡主低著頭橫了心的往前衝,齊小公爺又退了防護圈,幾乎就要貼上去——按照我們事前商量好的對策,對齊鵬臭小子這樣的武功高手,緊貼,抓住——這樣一同進退,不行也至少要拖他下水——
孰料那齊小公爺急中生智,將一柄生風銀槍那麼一轉,登時打橫的臥在兩手之間,當作一根弓簧搬向前這麼一彈——
撞在槍口上的小郡主身子立刻向外飛出,饒是頂上一個馬鞭牢牢拴著、在空中秋千般晃盪幾次也不至於掉下,也險險讓人出了一頭冷汗。
三步開外小郡主終是站穩。長槍挑起,銀花閃爍,又一次白芒屏障施然展開。看著又回到原先,我倒也冷靜下來,瞥一眼場上燃著的長香剩著尚不到一半,咬牙張口。
“繼續吹。”
這一回,小郡主明顯是學乖了些。她繞著圈子,不是變換腳步和馬鞭掛枝,環繞兜近齊鵬。然而齊小公爺卻是警惕,時刻做足了提防,每每小郡主將要近身,他便向後一躍,頓時兩人又離開了有兩丈遠去。
一時,倒成了別樣女進男退的局面。
觀禮席位上一陣一陣的鼓勁之聲,倒是越來越響。
“還吹嗎?”
旁邊張之庭放下笛子,側頭問我。
“嗯,先緩緩……”
話未說完,那邊玲瓏郡主又一個猛衝,直逼向已站在梅花樁陣邊緣的齊小公爺。
人群一陣驚呼,齊小公爺突然向旁斜斜一掠。
撲過去的小郡主眼前突然消失了人影,不禁有些怔楞,幾乎都要退到梅花樁外的齊鵬卻乘著這個間隙,長槍一挑,正將小郡主掛在樹梢上的馬鞭繞在了自己的槍頭之上,長身一展,凌空躍起。
“不好……”
柳氤飛著急脫口,只見銀光一晃,齊小公爺的槍在半空中劃了一個半圓——纏在其上的馬鞭自然飛甩開去,小郡主不及脫手,那樣的力道之下,伴著一聲驚詫的嚶叮,小小的身子如同繩下吊著的陀螺,同樣飛甩出去——
那樣的弧度和方向,面對的正是較武場,齊小公爺膽大心細,竟然還能兼顧她落身的安全。
我嘆口氣,無奈的閉眼……
以為塵埃落定,手卻被張之庭拉了拉。
睜眼,正是所有人驚訝噤聲之時——錯過了剛才發生的,然,卻可以分明的推斷出,在那落地前的一刻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