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回胳膊。他向裡翻身,將一大截光滑緊實的脊背露向我。
這……是什麼態度。
這種所謂的上位者,難道都是如此散漫的對待才一起過夜的伴侶……沒有教養。不過,也許對他而言,這裡多少人都一樣,甚至算不上伴侶,像偌大後宮三千,也是用來陪寢的寢具,就和專用的枕頭、被子、褥子一般尋常……
我腳落到地上,才覺得這間房不對。
傢俱,屏風,門窗,還有陽光的朝向,無論怎麼看,不是我住的那間屋。
“噯……”
股後腫痛在擦著了床榻的時候大幅放大,忍不住哼出了聲。手掌一下撐在床邊上用力,又正巧壓住裡面傷口,“唉唷——”
腰上頓時捱了向後一勒,立時又倒回去,聽景元覺惱怒的聲音炸響在頭頂,“要幹嘛?頂著一雙大桃子眼,急著出去見人麼?”
不知道他何來的火氣。但是向後窩著著實比之前屁股和床幫硬碰硬的姿態舒服多了,也就沒急著掙扎。“……這是哪。”
“是重華宮。”
重華宮,未出他的寢殿。那麼昨晚之後,應該是直接過來睡了,還好,沒有更多人看到糟糕的樣子,也算混亂中的幸運吧。
我斟酌著字詞,“昨日後來……”
“你泡湯泡得時間太久,暈過去了。”
彷彿有理的埋怨。
顛倒是非。根本明明是……時間太久。枉我有滿腔苦楚卻難以明言,望著側旁空蕩的衣架來回幾趟,陰測測的哼了聲,“咳,是麼。那,後來……”
“——你還欠我兩個願望。”
景元覺忽然把我肩頭一轉掰將過去。睡得凌亂的烏絲還垂在他臉上,袒露的上半身上斑斑可疑的紅紫掐印,一切,都和此時滿面嚴肅的神情不大相襯。
我自然而然的怔愣了,微張了口,呆看著他。
“啊?”
景元覺一雙黑眸緊迫的盯過來,“冬狩時你欠的願望,不要說忘了。”
“……啊。”
沒有忘。冬狩的三個願望,不傷天害理、不違背意願的三個願望。燕川裡還了一個,還剩下兩個。
“現在是第二個願望。聽著,”他的眼睛危險的眯起來,再睜開,流露出□裸的威脅,“往後只要是沒有外人的時候,要叫我的名字。不許再喊錯——欠債還錢,願賭服輸,嗯?”
……
就會趁人之危、趁火打劫的霸道小人……
我默默咒唸了半天,突然腦子裡一根弦搭上,靈光過來。難道、難不成,剛才就是因為又脫口而出的稱呼,他是在、在鬧彆扭?
不會吧,怎可能……
這麼想的時候,我就真的樂出了聲。
“笑什麼!”
景元覺擰起兩道飛揚的劍眉,佯怒黑了臉,手指在腰眼上不輕不重的捅了一下,張口嘲笑,“傻了你。這會屁股不疼了?”
疼,依然疼。
可是現在無暇分心,因為發現了更重要的東西。更重要的,在這雙鳳眼浩蕩無邊的輕薄戲謔裡,一直以來埋藏的,叫做“在乎”的東西。
“景元覺。”
我輕聲喚他。聽,這個平常人無法出口的名字,這個只會出現在將來史書裡寂寞的名字,以後就由我來喚。
只要是你希望。
“景元覺。”
“景元覺。景元覺、景元覺……”
……
“嗯。”稍稍的停頓後,重重應了一聲。木頭還原成人,嘴角就迅速噙起得意的笑,湊到我頰邊親暱啄一口, “是,是的。我聽話的桃子眼……”
也不用……時刻提醒我腫眼泡罷。
“還剩下一個願望沒算。”他伸手抱了,拉到他的胸膛,下巴尖一夜冒出的鬍渣在我額頭面上扎得發癢,又反覆不停磨蹭,“良辰苦短,幾時能再得……不如再睡會,還早……”
……
得寸進尺的小人。
有一點需要宣告。並非我有心無意,實在是因為後來奔向他處的慾望戰勝了其它,不得不讓景元覺的願望落了空。
在房裡悶了一天。午間他進來的時候,總算是消停了會,爬下了床,正坐在桌邊等著吃涼麵。
“怎麼用這麼寒性的東西?”
景元覺坐到床邊,伸手就抓往碗裡伸的筷子。那一邊伺候握著筷子的房裡小公公嚇得手一抖,“喀”的掉到了地上。
景元覺沒有理會。他看著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