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重又施然的下了百級步道。
年輕的君王,親自扶起腳邊跪倒的大將,扶著兩人的肩膀,親密一番耳語。他揮手示意高呼萬歲計程車卒息止音量,舉止可親,言辭端祥。
他跨上別人不知從哪牽來的一匹通體黑亮、高壯彪悍的神駒,在狹窄的官道上橫行幾個來回,讓駐守邊關的將士得以細細仰望當今天子的容顏。他又一馬當先、會同左右兩名精悍的虎將,帶領這支為覃朝帶來勝利和榮譽的隊伍徐徐向著京城前進,一點也未端起皇帝的架子,反而像是隨軍同徵的普通一員,和顏悅色、平易近人的,准予接受家中子民滔滔的敬仰。
官道上煙塵滾滾的時候,窗臺一碗熱茶,還未曾涼透。身邊傳來聲響,轉頭去看,劉玉方捧著果盤踏上步梯,還站在光口悻悻自窗外收回頭來。
“愛張揚……”
我指著灰塵中遠去的車馬,與他說。
神威軍駐紮在城外六里的晉陵軍營。軍中校尉以上的將領和書記文職則同一早候在城門處的京中官員,隨駕同天子進城。
這是一場凱旋的行進。
京城的百姓,生活在覃朝的心腹之地,將覃朝的榮辱興衰載入日子的每一時刻。他們已經習慣編入太宗“神威”麾下的子弟久不歸家,已經習慣深夜敲響城門、來報邊關禍事的飛馬。他們已經等待這場勝利太久。久到這煌煌聖都的百姓,會扶老攜幼,會引項高歌,會願意像一個名叫塗山的小縣城裡、因為除了自家地面上賊盜匪徒就興奮雀躍的鄉野村民一般,湧入街市,夾道歡呼。
百人的隊伍走在前面,我的馬車遙遙跟在後面,到了平安大街和朱雀大道的交口就立刻拐向一邊的小巷,還是難以避免的收到了京中百姓熱情的餘波。
車蓋的頂上落了好些的綵帶和團花,甚至於自車駕上下來的時候,還有一顆圓嘟嘟的葡萄,落進了懷中。
……
城南四條巷。
與僅僅相隔一條街市的大道上的熱鬧相比,進了這條巷子就像是進了幽深的水底,腦中還餘有岸上的喧囂,耳中卻一派寂靜,靜無聲息。
將葡萄順手拋給了車伕,我衝隨行的幾位禁軍拱了拱手,“麻煩幾位軍爺在外面稍候,我去去就來。”
早就該來拜會,卻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