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阻止我說下去,可惜已經太晚。
我含笑著看他,一口氣不再停歇, “明王者,空有儲命卻早溺鏡湖,根本無關後事,徒留萬千罵名——而是一人身負大仇,機緣知其曲折,便假託明王之名招兵買馬、聚眾成莊,整整歷時八年,欺上瞞下、煽動無數、謀圖不軌,雖終違天命而事不成,卻幾能繯首陛下,饒是萬死亦不枉也!”
眾皆緘口,噤若寒蟬。
景元覺眼中一時精光暴漲,面如金紙,唇色發暗,卻又生生的按捺下去,只甩袖斷喝一聲,“荒謬之極!”
……
良久靜默。
景元凜、景元勝兄弟幾番欲言又止,直至一旁杵立的顧文古寒聲打破沉默,“你……說的是誰?”
我將目光從景元覺身上移開,撣了撣衣闋上的灰塵,向之一拱手。
“正是長夜莊二莊主,區區在下。”
殿中人犯拼命掙扎,場面混亂,一時幾欲掀翻看守。
他們耳中聽得分明,口中卻不能言語,一腔怨憤無處發洩,便竭力要衝到前來。
朝臣議論又起,紛雜更上塵囂。
亂中只聽蒙恆三聲大喝——獅子吼功一發肝膽俱震,瞬時威懾全場,待得數十威武衛振作精神,將手腳器械一併施加上去,方才將人齊齊按住。
那廂的朝人嘈雜一併靜了下來。
景元覺胸脯起伏,一雙目裡幾能射出雷電,道道劈灼在我臉上。我拱手之勢尚且未收,卻已從瞠目結舌的顧文古前轉回,對著他高聲道,“陛下何其英明,縱然一向厚禮待之,實對蘇鵲身份早有容疑,不如就趁今日人證、物證俱在的機會,妥善剖個明白,好不作他日後悔之想!”
他凝目彈指,忽的闔眼,臉一仰,朝天冷冷滲笑起來。
“好!你且說!”
心像碎成了無數塊,卻茫茫似不知痛楚。
耳邊的人聲淡漠遠去,竟又如入了咫尺圈隔的屏障之中,只餘我他二人。
惶惶中,聽得自己淒厲的聲音,一字一血念出,“八年之前、長泰宮變,殺母亡父之仇,如何能共戴天!”
景元覺倒退一步,眼中沉靜破盡,盛滿難以置信。
我將懷中圓玉掏在手上,那物瑩瑩潤澤,殿中火光照耀之下,脂白生亮,更如若栩栩一株生蓮。“此物是家父慶德侯親手所刻,與查抄後宮存太長落玉公主璽印同出於一石,若然有疑,取來一看便知——”
不探那人臉色,我又盈盈掬笑,“方才殿外已與太后相認,只是表哥還不曾識出在下。今日這殿中,也不知多少該喚一聲叔伯的舊識……不若有請範大人一一引見了,好叫在下重新�